最没资格?
“什么意思!”
我回瞪他,想起暑假在医院那次,他污蔑我爸公权私用的事儿心里还有点窝火,但看在那时他身体不爽的份儿上也就忍了,这次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刚刚才死里逃生,萧骁大概是之前入戏太深,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小刘赶上来打圆场,把萧骁揪着我衣领的手掰下。
萧骁彻底松了手,别过头,不再说话。
“那些被埋在下面的人,有的是我们的同事,有的是我们的好友。也有的,或许是我们最讨厌的人。可是,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别人的孩子,别人的父母,别人的爱人。”
“那些人还埋在下面,他们还抱着希望。可是,没有人去救他们,那种抛弃带来的杀伤力,未必比不上在人胸膛插上一把刀。我不会,也不能要求你们和我一起去,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力。”
我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打动他们,当下,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转身往片场的地方跑,路已经被滑下的石头堵住,只好沿着山的斜坡抓着树枝继续。有时树枝断了,就用手抓住石头。脚下一滑,手也跟着一滑,手心火辣辣地疼,疼着疼着就麻木了,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救人!
脚下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得蓬松易落,眼看着路程过半,泥土里倒插着摄影机的支架,露出一只黑色的脚。一时性急,走快了几步,脚下忽然一空,脑子里也跟着一片空白,整个人往下面堕去。
腋下忽然多了只手,将我的手臂托住。回头,是萧骁模糊的脸,看不分明表情,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不要命了么?”
“谢谢。”
他触及我的双手,眼睛骤然瞪大,“你的手……”
我低头,手心血肉模糊。方才没看到还好,这会儿看到只觉得钻心的疼,样貌惨不忍睹,看来得转移注意力。
“小刘他们呢?”
萧骁盯着我的手,“我让她们几个女孩子先下山求救,我们只能争夺时间尽可能把伤者找出来,但是急救和运送伤员,还要等他们来。”
他认真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指着三脚架给他看,“我们就快到了,胡老头的腿脚不方便,应该还困在车里,我先去找车,车上还有一些应急工具可以用。你们去找找其他人,找到了就喊一声,大家一起帮忙挖。”
“好。”
难得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漠寡淡,与平常判若两人,紧要关头,反倒理智冷静。
他扶我下来,几个人兵分几路,一面喊,一面在泥土上翻找。
“下面有没有人!有人吗!”
滑坡很可能把原本位置上的人和车都冲散,这样就不能确定胡老头到底在哪了。
“胡三云!胡老头!老顽固!”
雨水中隐约听得一些声音,趴下,把耳朵贴着泥土,湿冷的触感下有一丝微弱的声音,“救,救,救命!”
蹲下来,用手刨开上面的泥土,可是收效甚微,干脆用整只手臂一捧一捧地往旁边丢。“老头,你撑住,我一定救你出去!”这话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我。即使挖开那些土也有可能重新埋回去,到时候灌进车里,只怕更危险。
隔了许久,下面冒出一个声音,却是叫人哭笑不得的三个字,“臭丫头。”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终于见到车顶,还好车子还能发动,车顶的玻璃被打开,老头的银发上染了几缕猩红,颧骨大概是由于碰撞紫了一大块,头发蓬乱,看起来更像一个流浪汉。
他的右腿使不上力,只能靠左腿往上蹬,但总是差了一些,我伸手抓住他的臂膀,两只脚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抵脚下。他的身体缓缓滑出,左脚往泥土上用力一踩,整个身体金蝉脱壳弹了出来。
他累得在躺在泥土上喘着粗气,我也瘫坐着喘气,两只手脱臼一样的疼。
他平息了一会儿,恶狠狠瞪着我,“你跑回来干什么!”
我苦笑不得地扫了他一眼,“救人!”
他侧头,眼神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审视,庄重,严肃。
“快来!这里还有人活着!”身后一声大喊,几个人同时围了上去,我站起来刚踏出一步,另一边又响起一声,“这也有!”转变方向快速跑过去。
泥土已经被挖出一个坑,副导演躺在里面,他的腿被夹在两块石头之间,可是坑的距离有些深,就算是想要把石头抬起来,也没有着力点,弄得不好,石头掉下去,伤上加伤。
我跑回挖出老头的那辆车,跳进车里,从后座钻进后备箱,把作为备用道具的铲子、麻绳都扔了出来。老头呆呆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我爬上来,他板着脸道,“小心。”
我回了一个笑脸,握着铲子跑回坑边。
萧骁接过铲子,从白色的绸衣上扯下两条白布条绕在我手上,“手烂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