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我,所有直系亲属的账户均被冻结清查,所有倾囊所出后还剩下10万的赔偿,病人家属不肯妥协,而我们剩下的唯一固定资产——住宅,也被医院收回。
没有积蓄,没有家,没有阮院长,在冷风直灌脖子的2月,在满地炮竹纸屑的除夕,在行人稀少的桥下,忍着眼泪删除每一条新年祝福。
“走!走!走!”衣衫褴褛的男人挥舞手里的纸箱驱赶我和母亲,枯发成结的背后后,一双眼睛凶光毕露。“哪来的新人,人模狗样地还想抢老子的地盘。”
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临近过年又怕回乡被左邻右里嚼舌根。其他人避之不及,偌大的城,就再也无容身之处。
原本只是想在桥下避避风待到入住时间,这会儿被赶出来,真的无处可去。白茫茫的天和地,构建一个干净的世界,柔软似棉花的雪,每踏一步,晕开一个灰色的水坑。裸露的沥青地面,还有那些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
雪永远都不会是清洁剂,它只是粉饰太平的一把刷子罢了。
“佳音!”突如其来的声音,抬头,橙子站在桥的另一头,踮着脚冲我挥手。
眼睛钻了冷风,有些睁不开,用手揉了揉,竟湿答答的。
人生最大的幸运,不过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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