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愿相信我细心呵护的友情,只是一场安宁自导自演的骗局。
呵呵,在大家都真心说着“永不抛弃”的誓言时,他竟早已与我们划清了界限。不会拒绝的安宁,其实是在用沉默回应着,他,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朋友。
绝望书店的事在半个月后查清,但是因为之前闹翻的那些人恶名昭著,连带着书店的形象也一落千丈。董狐狸一个人坐在店里,一坐就是一天。我每天没课的时候就会过去,顺便给他带上晚饭。他总是视我为空气,自己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漫画书。我干脆带了课本去复习,因为店里没有高一点的书桌,吧台上又都是日用品,就只好趴在茶几上。视线里总是刚好就混进一双交叠的小腿,有节奏的摇动着。
幼稚鬼。
时光不能阻止我们长大,也不能抹去那些残忍的事实,可是一个人总有些东西,是不容岁月更改的,就像那句话说的,十岁看到老。
董狐狸对我的态度慢慢改变,从无视到捉弄。他常常会故意把书店里的书弄乱,或者茶几上留下一片零食的残渣,又或是将吃了一半的饭放下,故意抢走我手里的饭,说我厚此薄彼……
他勉为其难地接受我的照顾,却又时不时挑我的刺儿,而且挑起刺来,连站在门前撒尿的小狗都能说成我的帮凶。
11月的风透过针织衫竟冷到了骨子里,杨涵吸吸鼻子裹紧风衣拉长着脸道,“该死的天,我这新买的秋装都还没来得及穿个遍,这就逼着我穿棉袄了。”
毛晓娟走出教室打了个寒颤,抬眼看了眼天,“是啊~现在的秋天太短了。”
才下午4点,黑色的乌云却压了一片,像随时会塌下来的床垫,看得人心情也跟着压抑。云上闷雷阵阵,陆杉把手伸出屋檐探了探催促道,“听说今天有台风,赶紧走吧,等雨下起来就走不了了。”
“要下雨了么?”我看着大雨欲倾的天,有些担忧书店里的那个人。董狐狸最怕打雷和下雨,以前只要一碰上雷雨天,他是打死也不会出门的,我们只当他是怕打雷,顺便找个理由不上学。最奇怪的是薛阿姨竟然也由着他,出奇地没有撵在身后追着打。
直到某个早上,我和橙子硬闹着要把董狐狸给拖出去上学。房间门打开的那一刻,橙子和我都愣在了门边。
房间的窗帘全都被拉上,董狐狸裹着被子蹲坐在床沿,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唇被牙齿咬出一点点的血丝,从唇瓣一直流到唇角。嘴里轻声呜咽着,“爸爸,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脆弱得像个随时都会碎的娃娃。稚嫩的哭声含在口中,雷声一响,哭喊声才敢重一分。
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呵护的孩子罢了。
我要在下雨之前赶到他身边。
“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书店。”
杨涵拽住我,皱着眉,“你没听杉树说今晚有台风么,这会儿去书店,万一半路下雨你怎么办。”
“没关系的,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拍了拍杨涵的手以示安慰,她却紧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有什么不放心,他那么大一个人,有手有脚的。”
“你不懂~”下雨天董狐狸是出不了门的,书店里什么都没有,他又是自己一个人……
杨涵还要拦我,被我挥开了手,这天随时都会下雨,我得赶紧出发。
地铁里人满为患,我挤了几次都没挤进去,想着好在路不算太远,外面开始下雨了,公交上的人应该是少的。但是估摸要费些时间,就给董狐狸打了好几个电话想告诉他我会晚点到,奈何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只好又给他发了短信。
因为公交车出了事故,一路折腾着换了几次交通工具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人险些都要被风吹歪,卷进风里。
因为没带伞,只好拼命地往前跑,但风雨太大,眼睛不多时就容易蒙上水雾,过一会儿就要擦一遍,不然看不清前路。好几次冒闯了马路,被汽车的鸣笛声吓得又退了回去。
等我终于走到书店的时候,里面却是一片漆黑。玻璃窗里,沙发上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地毯上却凌乱地躺着一条毯子。手机打过去,茶几上就亮起一道光,伴随着震动有节奏地明明暗暗。
董狐狸是躲进了卧室?
我不停的敲着玻璃门,都有想要砸了它的心,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守着大门一夜,可是手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敲碎玻璃的工具。撞了两下,门纹丝未动,倒是把自己的肩膀给撞得生疼。
“董狐狸!”
“董狐狸,你在吗?”
大概是不在吧,可是,他能去哪。
书店的屋檐到底也抵挡不住台风,雨水依然一遍一遍地洒在脸上,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浸在冰冷的冬水里,一路冷进骨头,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每次想要睡过去,眼睛一闭上就又被冻醒。往返几次,身体里的热量一点一点,像被掏空。
“佳音?”
眼前一道身影慢慢逼近,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
董狐狸穿着橙色的连帽衫,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