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阁那么久，就一点亲近感也没有吗？”

亲近感？他简直要感谢这个舅舅没有把他给活活折腾死。

“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他是我仇人呢！”

“倒也怪不得你这么认为，你这位娘舅年少时就行踪飘忽，怪诞不羁，是个极不爱约束的主儿。这幻仙之职本是家族承袭，他父母亡故后天帝突然要他上天界任职，须知道他在江湖间自在惯了，听说后怕上天受束缚便跑的没影了。你娘亲无奈，天帝的旨意又不好忤逆，只得替他上天界顶了职。”

寒楼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真符合他的作风，现在不仅老不死，还老不正经。

“你娘亲上任不久后到西南找我，说她的父母，哦，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在奉当时的天帝密令剿灭西魔王时双双殒命。而以她父母的灵力不至于敌不过那西魔王，她不知如何发觉其中有些蹊跷，便求我用幻术让她潜入西魔王的梦境查出真相。

我当时迟疑，因为私自潜入他人梦境一旦被人察觉便十分凶险，而且也曾发誓不再使用这幻术，但是我与你母亲一家素来交好，这个忙又不能不帮。便告诉她说这幻术许久不用，需要闭关修行，让她回去等些时日。其实我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想对策罢了。

岂料她回去后便有天界的人来，说我私自用黑鸦幻术窥测天机，明明不是如此，但考虑到你母亲当时的处境，我却不能以实言对天帝相告。

我含糊其词，天帝因此震怒，便派人来要放火烧了我们族中的阿芙蓉。而他派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亲。”

“我父亲？不会连他也是神仙吧？”

“说起来也不算是神仙，他是仙界天狼族的后裔，当初天狼族的先祖因错被贬谪凡间，虽是神仙血统，但年岁日长，已逐渐被人类同化了。你父亲却一心想重振天狼族，便借天帝大宴地仙之际请求立功赎罪，意图重回天界。

只因无人敢领命触犯幻界，又因他修习火云术，所以天帝才让不明情况的他领了差事。你生来便会火云术，所以知道这非一般的火，而我这阿芙蓉花也非一般的火可燃，天帝让他来执行此次任务，却不知那时他与你母亲已生了情愫。

火燃起后，你母亲赶来制止了他，可是这场火还是让我族中的生灵毁了一大半。你母亲说这可能是场阴谋，我又岂会不知，幻界历来窥破太多秘事，又有几个人不在梦中泄露一些难言事，就连神仙的梦境也可能是腌臜不堪的，他们更忌惮清江引无所不至的威力。怕是早有削弱甚至铲除幻界的打算，又一直苦无对策罢了。

我说为防天帝发难牵连他们，索性把阿芙蓉全给烧掉，一了百了，包括我的性命。你母亲不肯，就施幻术造成了灭族的假象，所以便有阿芙蓉花绝迹的传说。你母亲又织了这个幻境让我和剩下的族人避难。然后就和你父亲一起私奔去了。”

寒楼万没想到自己父母和这幻境竟有此渊源，难怪他能在此进进出出，以往许多疑惑就此解开，心情却并非所想的那么轻松。

“那后来这事就算了了吗？”

“当然不会这般容易，天帝因你母亲私逃更是震怒，你舅舅却在此时回来主动要求继任幻仙，为保幻界众生平安，他忍辱负重，蛰伏隐没了这许多年，其实最不容易的就是他了。”

“我倒觉得他活的挺逍遥自在的。丝毫看不出你所谓的什么忍辱负重。”

“有些事是不能用眼睛看的。他医好了你的伤，又教了你幻术，我也便放心了。你娘亲应该也可以安心了。”

“他几时教我幻术了，我在临江阁扫地做饭打扫看书，他一直都在戏弄我罢了。”

“你灵力大增你当真未察觉？就连最怕的水也不怯了。这幻境封了之后没有我的清江引你是进不来的，而且你在凡世的记忆也未曾忘记，若不是你修习了至上的幻术，又岂能清醒的站在这里，还能看到这里的本相。你小子我还不了解吗，人家若是讲明了教你，你又岂会乖乖领情跟他学！”

寒楼即便再想辩驳却也找不到理由了，他的确是看雒离不顺眼，可是老头子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雒离若真的说教他，他倒真的未必愿意学，可是学这幻术对他又有什么用呢，打起仗来实在没他的火云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