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徐惠因才华横溢享誉宫中,被升为正三品婕妤,后又再次升为正二品充容,继皇后长孙氏之后,唯有徐惠之言,能入太宗之耳。贞观十九年,太宗皇帝下令攻打邻国高丽,群臣力阻,太宗却一意孤行,非但如此,国都长安城内开始大兴土木,无数琼楼玉阁,宫殿庭院破土而出,像显石宫,就是那时开始修建的。对外是旷日持久的战争,对内是浩大无边的工程,国内很快怨声载道,吏部侍郎杜如晦曾在朝堂上力陈征讨高丽和大兴宫室的弊端,不想却触怒龙颜,满朝文武再无人敢提及此事,可这个徐惠却敢再度进言,她在太宗书房留下一封奏疏,言曰,自贞观已来,二十有二载,风调雨顺,年登岁稔,人无水旱之弊,国无饥馑之灾。昔汉武守文之常主,犹登刻玉之符;齐桓小国之庸君,尚图泥金之事。望陛下推功损己,让德不居。亿兆倾心,犹阙告成之礼;云亭伫谒,未展升中之仪。此之功德,足以咀嚼百王,网罗千代者矣。古人有云:“虽休勿休”,良有以也。守初保末,圣哲罕兼。是知业大者易骄,愿陛下难之;善始者难终,愿陛下易之。窃见顷年已来,力役兼总,东有辽海之军,西有昆丘之役,士马疲于甲胄,舟车倦于转输。且召募役戍,去留怀死生之痛;因风阻浪,人米有漂溺之危。一夫力耕,卒无数十之获;一船致损,则倾数百之粮。是犹运有尽之农功,填无穷之巨浪,图未获之他众,丧已成之我军。虽除凶伐暴,有国常规;然黩武玩兵,先哲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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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斤夫珍玩伎巧,乃丧国之斧斤;珠玉锦绣,实迷心之鸩毒。窃见服玩纤靡,如变化于自然;织贡珍奇,若神仙之所制。虽驰华于季俗,实败素于淳风。是知漆器非延叛之方,桀造之而人叛;玉杯岂招亡之术,纣用之而国亡。方验侈丽之源,不可不遏。作法于俭,犹恐其奢;作法于奢,何以制后?伏惟陛下明鉴未形,智周无际,穷奥秘于麟阁,尽探赜于儒林。千王治乱之踪,百代安危之迹,兴衰祸福之数,得失成败之机,故亦苞吞心府之中,循环目围之内,乃宸衷之久察,无假一二言焉。惟恐知之非难,行之不易,志骄于业泰,体逸于时安。伏愿抑志裁心,慎终如始,削轻过以添重德,循今是以替前非,则令名与日月无穷,盛业与乾坤永大。
太宗看了,感其言辞恳切,直至时弊,阅之动容,于是第二日便宣布停止对外征讨和各处行宫的修建。”
“那,后来呢?”婉儿听那篇文采不凡又直抒胸臆的奏疏听入了神,更加好奇徐惠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