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归墟界督(1 / 2)

那两股煞气仿佛知晓我所想,分开包合住帝君的魔元,小心翼翼放到我手里。帝君的魔元表面冰冷,流转的气息近乎凝滞。

我依旧将魔元束在衣中,紧紧贴在腰前。我不知道他现在真正情形如何,可我知道,我绝不能再让他离开我。

抬头再看,那两股煞气已飘至门口,似乎要引我离开。

我虽不知它们是谁,可从种种迹象来看,它们应没有恶意,便想要径直跟随它们出去。踏出房门没几步,那两股煞气忽然钻至我脚下,如平日里驾云一般将我托向空中,一路向南而去。

莫非它们知道,南边有真正的人家?

平日里驾云惯了,飞在高空并不令人害怕。我低头试问:“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

不回答不代表我不明白。归墟之中连我都无法动用术法,这两股煞气倒来去自如,可见它们定然强于三皇神器。可这种煞气怎会出现在帝君的魔元之中?

不多时,面前浮云尽去,湛蓝的天空下,愈来愈近的雪峰莹亮剔透。雪峰上却并非纯粹的落雪,而是隐约可见的层层楼阁、亭台轩榭。

峰顶之上,竟是一座精致的楼台。

楼台之上有一红衣男子横琴而坐,身侧雪枝摇曳、冰花飞旋。斑驳的影如墨锦般披在他身上,漏出温润美好的光泽。

愈近,他的容貌也愈清晰,待到真正看清时,便是本仙君阅人无数,甚至勉强算得上是心有所属,气息也不由一滞。

真好看的人。

眉眼氤氲着淡淡的柔和,妖眸微微斜勾,薄唇带起一抹轻笑。按理说,他明明长得比帝君还要妖孽,可他笑意中的悲悯似乎在告诉我,他是来拯救世间所有之人的。

发后只别了一支长尾白玉簪,如墨长发顺着背后和颈间倾泄下来,掩映着丹色仙袍上深深浅浅的云纹,如夜幕遮盖下现出了点点星辰。

古琴乐声洗练,他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行云流水,一股清风来,琴声随风荡开,散向四方。

天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辉,圣洁得,好像稍一触摸都是亵渎。

不知何时,我与他的距离再未缩短,这时才发觉,我早已立在了楼台边缘。而这位丹袍男子也业已起身,抬手向我合揖:“虚女仙君驾到,罪仙未能远迎,请仙君恕罪。”

本仙君这才回神,哆哆嗦嗦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晓我的身份?”

他淡淡一笑:“罪仙谢远之,乃是归墟界督,三皇神器下整个归墟的秩序都由罪仙掌管。每一位到此的罪人都有烙印,而二位君上身上没有,加之总仙盟数日前令我知晓二位误堕归墟,务必寻回,罪仙这才猜想,您便是虚女仙君。”

话中七分真言三分客套,文言拽得飞起,好个八面玲珑的归墟界督。提心吊胆数日,我总算真正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总仙盟那群资本家还算靠谱。

总算遇到正常的人,我尚顾不得什么伦常,直接解开衣带拿出帝君魔元:“这……这是紫微帝君,情形不妙,谢仙长,你可有办法?”

他上前从我手中接过魔元,细细打量了半晌,笑了笑:“仙君不必担心。罪仙在此处镇守两百余年,见过魔族魔元。魔族变回魔元恢复之时,气息流动最为缓慢,待到气息完全凝滞,不出十二个时辰,他便能变回人形。”

都是虚惊一场。一切都已经没事了。

这堕入归墟的许久以来,我总算真真正正松下一口气。但既然都问到这个份上,身为强迫症患者,我自然是要追根究底:“那送我来的两股煞气,可是谢仙长所施?”

他出我意料地摇了摇头:“罪仙虽是归墟界督,也不能在归墟之中施法,先前也无法感知二位所在。”

这特么就哗了狗了。

他定定往我飞来的方向一望,似有迟疑,才继续道:“那两股煞气有与三皇神器相似的气息,应是少许的魔神之力。”

我头皮一麻,心里头暗自回味三遍,确认他说的是“魔神之力”。

刚开口还要问,他又道:“当然,这并非紫微帝君本身的魔神之力。是另有他人有意注入他身中。”

天嗳,你是男的,一次性说完会怀孕么!

但可以确认的是,帝君虽身为魔,在堕入归墟前绝没有接触过所谓魔神,那这种力量又是怎么来的?

我正扶着下颚苦苦思索,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自脑海一闪而过。

方才只在思索那个劳什子魔神,倒没注意到,我给这个谢远之仙长说的是“送我来的两股煞气”,他答的却是“注入帝君身中的魔神之力”,可他又说“先前无法感知二位所在”——那他如何得知那煞气从帝君体内钻出来!?

前后矛盾,打脸打得比扇子还快。

而且,我被那两股煞气送到此处,他居然没有半点惊讶,显然早就知晓我会被煞气送到他这里!

无论这是不是魔神之力,但在帝君身上施下此法的人定然与这位界督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而那两股又是魔族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