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重心长道:“此人虽是凡人,身上却有股死灵煞气,怕是手底下有不少亡魂。”再按住我双肩认真道:“这种煞气类似魔气,是以我才能及时察觉,在入云楼时将其扣留身边。而且此番打探才发觉,这位妖君楚月身上,也有些许相同的煞气。”
本仙君顿觉脑中一阵轰然,脊梁冒出森森冷汗,抓紧了问最可能的推测:“他……他们联手害人?”
帝君一挑眉梢:“不然呢?莫非红红以为,白岳仙门在陈州设下仙障是没事找事?”
我这百年来大多时候只顾修行,根本懒得去管仙妖之争的小事,对妖了解不多。且因清风涧里遍布的妖怪全数纯良和善,所以并不排斥,反倒忘了,妖类为祸之事也不鲜!
事态紧急,我急得一把揪住帝君衣襟:“那我们可要现在去除妖?”
帝君欠抽一笑,摇头:“楚月是妖君,小宛却是凡人,一个凡人助妖君害人,里头怕是有不少内情猫腻。更何况,这只是我的推断,万一冤枉了人家可怎么好?本君可是怜香惜玉的。”
我晓得,你可是色心不改的。
他牵住我手将我拉起:“走罢,咱们去瞧瞧这对人妖苦恋的有情人。”
本仙君近日对帝君牢骚颇多,以为他只求个情情爱爱,其余什么都不管,原是我错得离谱。他到底是紫微帝君,秋毫明察,忒精明;嫉恶扬善,忒仁心。
到贪狼宫城时已是入夜时分,整个妖界更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同帝君两个神仙进宫没半点压力,隐匿身形气息,看准一处宫墙,一跃起一落地,完美。
我俩直取那个还亮着灯的、看起来最恢弘的宫室,穿墙而入。
有三个人。或者确切些说,是一人二妖。
白发紫衣的妖君支臂坐在上座,面色疲惫而愤怒,连银白长发都隐隐现出妖光。
桃子万分委屈地跪在阶下,不敢哭出声,时不时拿袖揩把泪花子。
至于小宛姑娘么,正默立在一旁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为何又不写功课?”
“这个月你写了几次功课?”
“我讲的你不听,我布置的你也不做,法术不想学了是么?!”
“一个男子汉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楚月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桃子的哭一声比一声响亮。
楚月听这哭听得眉头越来越拧,最后干脆拍座起身:“孽障!”右手妖光凝聚,好家伙,一根碗底粗的铁棒子,妖族的教育理念委实凶猛。
小宛看不下去,赶紧去拦:“君上莫急。少君年纪尚小,顽劣些也实属正常……”
楚月目光向来冰冷,这次还隐着滔天怒火:“我像他这么大时,已是梦结四阶。他如今才凝丹三阶,日后万一我……他如何服众?”
“哇——”
努力藏着掖着的泪水终于决堤,桃子满脸水泽,哭得本仙君心窝子直疼。
“哥哥是冰属性天灵根,是难得的天才……可我呢?我只是个四灵根,一个废物……我什么都学不了,学了也不会用……明明、明明贪狼界有哥哥就够了,我只是一个废物……你们既然这么讨厌废物,讨厌我,那直接杀了我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