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给我弄来两分清醒:“你,你想在我这睡?”
他一点头:“臭老头子说要给我修宫室,现下才将将动工,我实在无家可归,唉。”
本仙君脸皮微烫:“清风涧房子多得很。现下隔壁扶萧住着你去不了,可往西五十步还有一间,你原来那椽屋子也成。”
他故作为难摸下巴:“哎呀呀,可本君说过要一直守护红红,这可如何是好。”
我咬牙切齿:“既然帝君想守着我,我看外头那棵树的树杈大小和倾斜角度都挺合适,帝君如不挑剔,不妨去那一宿。左右帝君得不了风寒,呵哈——”打了个哈欠,“夜来凉风起,亦不失为一件雅事。”
他前了一步,微笑着扶住我手臂:“本君毛病不周正,就是挑剔,又怎么?”不紧不慢道:“不过,若能与红红同榻,睡树杈上亦无不可。”
一腿子踹出门去。
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帝君变回真身能够正常些,可我忘了,狗改不了吃屎。
是夜,帝君他老人家再没进来。第二日本仙君起得早,揉着眼出门一看,只见外头那棵朝东南方向的歪脖子树下墨蓝袍子飘啊飘,那悬着的正是紫微帝君,树杈上系着的墨蓝色带子连在他颈间。
自挂东南枝?!
我吓得魂飞,正要扑上去救人,东南枝上自挂着的紫微帝君忽地对我勾唇一笑:“你睡醒了啊。”
画面感不能太美。
我哆嗦了好一会才将飞掉的魂安回去:“帝君,你这是??”
他往天边霞云深深一望:“躺在树杈上太没创意。如此一来既别出心裁,又可真切感受夜来之凉风,正是一件极风雅之事。”
我哆哆嗦嗦:“帝君,你这、这等到白天大家都醒了,恐怕会吓到人。”
他伸了个懒腰,并不睬我,噘着嘴道:“哈~昨个太累了,我还想睡个回笼觉。”
你特么故意的吧!
我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肃了肃神色,道:“帝君如此??怕是有些不妥。”
帝君他老人家皱起眉头:“能有什么不妥?”
我颇恭敬颇正式地行了个礼:“恕小仙直言,悬在树上可觉自然之天地灵气,固然别有一番风雅;然如此入睡,脖颈受勒,怕是有些不适。”抬目瞟了他一眼,继续道,“再者,帝君贵为仙门至尊,日日如此入睡,若哪日被哪位不懂事的小仙撞见了,或许会有损仙仪??”
他依然坚持不懈挂在那,愕然:“仙仪?那是个什么玩意?”
我竭力抑制住把他丢出去的冲动,半抽着嘴角笑道:“咳,就是……就是帝君您的英明神武、整肃威严。”
紫微帝君释然:“原来如此。唉,当年各路神仙躺着趴着挂着睡都由自个性子来,哪管什么仙仪,哪有这么多讲究。过了万把年,不想现在的仙门有这么多臭规矩。不过本君向来心性温和、喜欢亲近,这仙仪不要也罢。”这脸皮不要也罢。
我只好继续干笑:“帝君果然那个,超凡脱俗,超凡脱俗。”
紫微帝君这一觉回笼,就是挂了一上午。
整个上午,清风涧没一朵花开,没一叶抽芽,连半只小兔子都没冒出来溜达。
帝君挂着的树下,快到中午时,本仙君同扶萧下了几盘五子棋。
扶萧一脸平常的微笑,仿佛全然无视了一直在我背后自挂东南枝的某人,敲了敲棋盘:“阿笺,你又输了。”
我一面收棋子一面道:“今日有些分心,下次我一定杀赢你。”
他摇着折扇,笑得很有涵养:“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背后树枝上挂着的那条墨蓝色带子是怎么回事?那玩意看上去像是紫微帝君的东西。”
带子?!
我急忙回头,好家伙,原是这混账不晓得什么时候没挂在这了。
我胡扯解释道:“帝君挂这条带子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你我修为尚浅,还参不透其中奥妙,莫要多管了。”
他没挂了也好,免得接着吓人。
然我观遍四周花草,没有一点要继续生机盎然的意思。
正想起身寻一朵花问问,一个白绒绒的毛团突然飞一般扑过来抱住我腿。是只小白狼,眼珠子泪汪汪的煞是可怜。
“仙君!仙君快去山崖下头看看吧,帝君他、他刚刚碰了花精姐姐和兔子妹妹,现在又把我妹妹??”
本仙君脑中一声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