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严末放了暑假,我给他报了本城最有名的音乐教室,还请了一个国外的大提琴老师作指导。
严末去学大提琴了,我也开始忙店里的事。
这天,有个顾客投诉说,我们给他定制的衣柜有变形的现象。
我和钱仪连忙赶到顾客的家里,一看才知道,他的房子属自建房,房顶没有做防水,前不久下暴雨,房顶漏水倒置衣柜的板材严重变形。
钱仪把衣柜变形的原因向顾客一说,顾客非常不高兴,用很不讲理的语气对她说:“你们当初给我做衣柜时,也没有说它不防水呀!”
钱仪尽无言以对。
衣柜是合成板材做的,防不防水是一个常识问题,很多时候我们都不会特意向顾客强调,大多数明事理的顾客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找我们扯皮,但这只是说大多数,也有少部分象这个顾客一样,在这种小地方作文章。
钱仪没有应对这种场面的经历,顾客又是一个五大三粗蛮不讲理的破落货,她在与对方解释半天无果后,忍不住就跳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不要以为你是个男人就能欺负我们两个女人,有本事你去向工商局投诉去。”
那顾客火冒三丈地冲向钱仪,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还对她大声地说:“你拿手指谁?老子平生最恨别人拿手指我的鼻子。”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当时正在苦想应对之策,没有防备到那俩人会发生肢体冲突。
等我发现钱仪被打时,钱仪与那个顾客已经撕扯到了地上,钱仪狠命地咬着对方的耳朵,对方狠命地抓着钱仪的头发。
我连忙冲过去,用劲全力想拉开他们,但怎么也拉不开。
我怕钱仪受到伤害,便抬眼扫视四周,见角落有一只缺腿的小板凳,我跑过去拿了小板凳,高举过头顶,对着一扇玻璃窗户,使出全身的力气砸了过去。
一声巨响后,玻璃应声而破,同一时间,男人松开了钱仪的头发,钱仪也放开了他的耳朵。
我快速地把钱仪从地上拉起来,同时紧紧地握了一块碎玻璃在手里。
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自家的窗户破了,再摸一摸左边的耳朵,已然已是被钱仪咬得鲜血淋漓,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剑步就要朝我们冲过来。
我把手里的碎玻璃指向他,冷冷地对他说:“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
由于握得太用力,那块碎玻璃已经深深地嵌进了我手掌里。
男人收住冲过来的步伐,看一眼我手里的碎玻璃后,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手里的碎玻璃已然已是被血染过一般,朝向他的前端又尖又长,被阳光一照,还泛着青光。
男人又退了一步,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反问他:“你还想处理衣柜的问题吗?”
男人不作声。
我哼一声,对他说:“你如果还想处理衣柜的问题,就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我们也心平气和地和你谈,如果你不想处理,非得拼个你死我活,那我就用这块已经沾染了我血迹的碎玻璃,来取你的性命。”
我的话说得字字生锋,句句带芒。
男人有些被我的气势吓到,本想找台阶软下来,又看我还是紧握着那块碎玻璃,便说道:“你哪里是能心平气和的状态。”
我看他不可能再发飙,便仍了手里的碎玻璃。
钱仪连忙撕下她衣服的前襟,手忙脚乱地替我包扎伤口。
等处理好我的伤口,我、钱仪,还有男人一起走进了客厅,当三人在沙发上坐好后,我对男人说:“不打不相识,我叫林夏。”
男人愣一下,闷声说:“我叫付文涛。”
钱仪不作声,只一个劲盯着我的伤口出神。
我对付文涛说:“衣柜我们会给你重新做,但变形的原因我还是要坚持我的观点。”
付文涛咬着嘴唇不作声。
我并不介意他回不回答,继续对他说:“窗户玻璃我会叫人来给你换好,同时,你屋顶的防水,我也会请师傅来给你弄,这些所产生的费用全部由我们来承担。但是,在此之前,你得认真地先向我的同事道歉。”
说完,我朝他指了指钱仪。
付文涛愣了一下,手在裤腿上搓着,头也低了下去。
我问他:“你不愿意?”
付文涛连忙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不是不愿意,是有些不好意思。”
钱仪哼一声,冲他说道:“你还会不好意思?”
付文涛摸一摸后脑勺,说:“我很少会这样,今天也是头一次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他站起来,向着钱仪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地对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