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天,严末在考场里考试,我仍旧在车里等他。
这段期间,我每天都有刻意地寻找欧阳波的玛莎拉蒂,但一直都没有找到。
我猜,欧阳波并没有找到他的女儿。
第四天,考完试的严末一身轻松,一大清早,他就在客厅里摆弄那把大提琴。
借着陪严末考试的理由,我也给自己放了个假。
这天,我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听到客厅里有音乐声,我便随着音乐出来,一眼看到迎着红色的朝阳坐在飘窗上的严末。
此时正值盛夏,严末穿着纯白的棉睡衣,眉毛如墨剑,眼睛如点漆,双唇如粉桃,肤色如白玉,手指如青葱,加上他身前的木色大提琴,再配上大提琴低沉如诉的声音,整个好象就是一幅纯美无比、超凡脱俗的3D漫画,也象是一幕远离尘嚣、幽美静谧的梦中仙境。
严末感觉到我在注视他,抬起头来对我招一招手,说:“过来。”
我梦游般地走到他身边,问他:“你刚刚拉的是什么?”
严末把我拉到他对面坐好,说:“天空之城。”
我愣一下,说:“我一直以为天空之城是要用声音尖锐的乐器演奏。”
严末用手里的弓点一下我的鼻尖,轻笑一声,对我说:“那不叫声音尖锐,那叫高音。”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不懂音乐。”
严末又点我一下,说道:“知道天空之城这个曲子,就不算完全不懂。”
说完,他把身旁的几盘CD递给我,让我选自己最喜欢的,他拉给我听。
我把CD推回给他,对他说:“我真不懂音乐,但小时候听过一首叫《致爱丽丝》的曲子,我特别喜欢。”
严末愣了一下,看着我发了一会神。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这是一首钢琴曲。”
我不好意思地摸一摸下巴,说:“原来是一首钢琴曲,那算了,你挑你喜欢的拉给我听吧!”
严末看着我的脸想了想,将弓搁到琴弦上,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便开始拉了起来。
在我的印象中,《致爱丽丝》是一首很欢快,且让人听着很放松的曲子。
而此刻,从严末的琴弦中流出的旋律却有些低沉有些苍凉,仔细听象是《致爱丽丝》,不仔细听象是一段母亲在失去孩子后的低诉,在音乐的后半段,低诉又转变成了痛哭,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的痛哭。
曲终后,我搂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严末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大提琴,把我拉入他的怀抱,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感觉浑身冰冷彻骨。
这天下午,我给欧阳波发短信,让他把他女儿被拐之前的照片发给我。
欧阳波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也想帮他找找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欧阳波沉默一段后,把他女儿的照片发在了我的手机上。
当晚,我去老窝找老黄狗,把欧阳波女儿的照片给他,让他查一查,欧阳波的女儿被拐与那边有没有关系。
老黄狗问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十年前的10月5号。”
老黄狗把照片还给我,说:“这么久之前的事,恐怕查不到。”
我把照片塞到他手里,说:“查不到也要查,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