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从被子里钻出来。
昨天的兴奋还留有余韵,我有点睡不着。
严末问我是不是要去上厕所,不等我回答,他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我们一前一后朝公共卫生间走。
等到了卫生间门口,严末蹲在外面打盹,我进去舒缓膀胱。
冬天的早上,很冷很冰。
我从厕所里出来,见严末衣着单薄、睡眼朦胧地蹲在那里,我的心里莫名有些暖。
吃过早饭,严末坚持要洗碗。
我看一眼时间,还很早,便把前晚换下来的衣服泡进盆子里。
严末洗罢了碗,又过来洗盆子里的衣服,瘦白瘦白的小手冻得通红。
我要洗,他不让。
我对他说:“你再不走的话,上学就要迟到了。”
他盯着我认真地说:“不许你碰冷水,听到没?”
我不作声。
他给我带上手套,拉着我一起出门。
我说:“我还有时间。”
他小大人般地对我强调:“这几天,一定不要碰冷水。”
面对这样的严末,我的心不是不柔软的。
到了店里,时间还有点早。
我探头打量隔壁三家的店,果然如老板所说,几家店的产品风格都近乎雷同。
左边那家店的导购是一个30多的媳妇,姓胡,大家都叫她胡大姐。
胡大姐今天好象也来早了,见我打量她们店里的产品,很是不高兴。
我冲她点一下头。
她横着眉不理我。
我觉得没趣,便缩回到自己的店里。
中午,胡大姐来店里找我,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吃饭。
我很诧异。
她早上明明还不理我的,现在又约我去吃饭,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大姐见我不作声,笑着说道:“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有起床气,今天早上你和我打招呼,我没有理你你不要介意。”
我摇着头说:“不介意。”
胡大姐本人好象有些自来熟,她本来和我说着话,突然就走近我,用手去顺我的头发,问我用什么洗发水。
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开处弹。
胡大姐很尴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外面有人喊胡大姐去吃饭。
胡大姐答应一声,迅速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店里对手指头。
下午,有一拨顾客从楼梯口上来,我走过去问他们是不是要看家具。
顾客说是,跟着我就进了我们店里。
后来又接连着进了几拨顾客,但都只是看看,问问价,并没有真正下单的。
五点多钟时,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穿着制服的楼管来找我,问:“能不能和你谈一谈?”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声说:“当然可以。”
楼管好象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再三,才开口问我:“你来这上班几天了?”
我回答说:“两天。”
楼管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我,说道:“难怪有人投诉你,你才来两天,对这儿的规矩不是很懂,这也是我的失职。”
我不做声。
楼管接着说道:“今天下午,你把本来要进隔壁店的顾客拉进你们店,这种行为很不好。但考虑到你是刚来,不了解情况,便不予追究,下次,这种错误就不要犯了。”
我对他的说辞并不反驳,只是淡淡地问他投诉我的人是不是胡大姐。
楼管见我这么冷静,又听我提到胡大姐,连忙劝我道:“不管是谁投诉谁,都不要交恶,毕竟在一个商场做事,早晚都是低头不见抬见。”
我点着头表示赞同。
楼管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为你很不好沟通,没有想到这么通情答理。”
我冷冷地牵一下嘴角,低着头做谦虚状。
楼管见话说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和我告辞,临走还说下次帮我带客户。
我沉默着把他送出门。
胡大姐也正站在她们的店门口,见楼管从我们店里出来,连忙迎上去,笑着拉楼管进她们店里喝茶。
楼管尴尬地看我一眼,随着她进去了。
晚上,严末一边做作业,一边听着我的工作汇报。
我汇报完,问他:“你有什么感想?”
他笑着反问我道:“用讲别人事情的语气讲自己,有什么感想?”
我不理他,钻进被子里躺着。
他把一只热水袋塞进我的怀里,说道:“象胡大姐那种女人,根本不用理她,理她你就输了。”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捂着肚子不说话。
他爬到我的面前,把我的头从被子里拉出来,又脱了外衣钻进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