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好相看两相厌,是不?」
这番决定惹来的争议,不消说自是扑天盖地,难以招架。心知这是一场硬仗,不愿她留在这里生受屈辱,便道:「雁回,你去外头守着。」
他从过午直谈到日落,她站在厅外,双腿站得僵直,有几回,口气说重了,厅外都能听闻几句他沉沉怒意——
「没娘家没靠山又怎地?慕容家家仆又怎地?花万两银买回的就不是人吗?我们什么关系府里上下有谁不知?你们要她将来嫁谁去?若担不起她一生,我不会动她。」
其实……他不必如此的。即便今日他娶不了她,她也不会有怨,他何苦让自己身陷战局,硬要为她打这场硬仗,那么累、那么坚持——
「今生我非莫雁回不娶!你们若要嫌这当家主母上不了台面,要连我这家主之位一道废去,我也绝无二话。」
不确定最后谁妥协了谁,他走出厅口时,神情疲惫,一脸倦容。
「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他揉揉倦郁眉心,展开一抹清朗笑意,那是她一生见过,最好看、最动人的笑——
「为自己备袭嫁衣吧,咱们要成亲了。」
「你其实不必——」她声音一哽,有了想哭的欲望。
「胡说,当然要。」他的人,不自己护着,谁来护?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为她据理力争,为她心痛愤怒、守住应有的名分与尊重,为她、为她——不顾一切。
那全心珍视的心意,她一生都会放在心底。
受下他的心意,缓缓扬起唇角,还他一记真心的微笑——
「我会努力,当个好妻子。」
「嗯。」他倾唇,收容了那抹属于他、初绽的美丽风华。
是不是,极致的幸福与极端的绝望,有时只在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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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惊醒,冷汗涔涔。
「怎么了?」身畔的莫雁回旋即醒转,关切垂询。
「我——作了恶梦。」
「什么样的梦?」让他吓得一身冷汗,面色苍白。
「我梦见——你一刀捅进我心口。」他捂着右心房,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椎心刺骨的痛,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怎么也无法置信,她竟下得了手。
「怎么可能?」她愕然失笑。护他尚且不及,怎会伤他?
不会吧?若有朝一日,她得知、得知——他做的那一切,当真不会吗?
张手牢牢拥紧了她,闭上双眼,千思万绪狠狠压回心底深处,不愿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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