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吗?”
徐达心一跳,头皮微微发麻。
“我来!”稍远处的秦大永听到他们间的谈话,沉声道:“好歹我都是西玄的执金吾,京师百姓安危该由我负责才是。请王爷将外袍丢给我,我来引开那头猛虎,到时徐达带王爷退回通道门后,立即关上门!”
徐达面皮一抽。
李容治面露迟疑,又听得秦大永道:“王爷莫再拖延时间,要是连身上都沾上外袍的香气,王爷跑也跑不过那头老虎,到时在大街上闹腾起来,街上百姓都要陷入险境了,还望王爷顾全大局。”
李容治闻言,当下不再踌躇,尽量不大幅动作地褪下外袍。
秦大永在他身后,须得将外袍使力抛过去才行。忽地,不只纤纤玉手压住他的外袍。
李容治一顿,慢慢抬眼对上徐达一只略略苦恼的美目。
“徐达!”秦大永低叫:“你在做什么?”
徐达暗暗叹口气,依旧看着李容治,苦笑:“头儿,论脚程,我比你快些些,且你名下北军我压根叫不动,这引虎的任务摆明非我莫属啊。”
“胡扯,快把实子丢给我!”
“我确确实实叫不动北军。头儿,你要想清楚啊,别要你引了虎,却来不了人助你,到时平白牺牲,那真冤了……要是英雄战死,算死得其所,嫂子也光荣,就怕这事没处理好,到时……嫂子才刚生孩子呢,你要她一辈子在旁人怨恨下养着孩子吗?”她劝着,察觉李容治一直在望着她。
她给他一个安抚的笑。身后已经没有声音,显然无奈下认同她的说法了,徐达要拉过外袍,却发觉他还攥着外袍不放手。
“王爷?”她再用力扯了扯。他不是想要有人诱虎吗?她要去诱,他怎不松手?
“……”他慢慢放了手,柔声道:“香味遇水则散。二姑娘千万小心。”
遇水则散?徐达闻言,脑里立即出现京师地形图。
“护城河!”她与秦大永同时低叫。她脑中勾勒出最快且少人的捷径。她道:“我一喊走,王爷就回通道,届时门立即关上;头儿找北军弓箭手,就在护城河那儿等我,这样对吧?”
秦大永顺了顺她的话,道:“没错。”看向通道门口发抖的卫兵,厉声低语:“王爷一入,立即封门,不准里头的人出来,直到我回来,听见了吗?”
“是!”
徐达瞄瞄那头老虎,吞吞口水,很想再多挣点时间让她说说遗言,但再拖下去她怕腿软。
她一扬手,衣袍翻飞,迅速穿上,大喝一声:“走!”宽袖一挥,转身大步流星飞奔而去。
她眼角瞥到李容治拉了身边年轻侍从一把,奔入通道门。她大幅度的动作引起老虎的主意,宽袖飞舞,香气迅速四散,她暗喊声惨,拼命往前跑去。
头儿,徐达就靠您老救命了!
她隐约听见通道大门合拢的声音,不由得暗吁口气,随即又提起一口气,足下疾奔小巷。
初时,巷中几户家门一开,听见她大喊老虎来了,连忙把门一关,几名路人立即攀树而上,到了后来,她跑的小街小巷竟连一个人也没有,闪得很彻底!
她没敢浪费时间回头看,也知道那头老虎紧随在后。
怎么她还没被扑倒?怎么她还没被咬死?每一个瞬间,她都以为下一刻会成为老虎腹中食,哪知她还能好狗运地撑到现在!她简直想为敢跟牛头马面赛跑的自己掬一把心酸泪。
徐家三名女儿,长女徐直早入宫成为西玄唯一女学士,今年朝廷下火凤榜,为徐回开一道方便之门,谁都知道最终取得火凤令的必是曾被袁图大师预言的徐回,这一场竞试不过是拉拢其他奇人异士到徐回名下……
至于她呢?如果在还没干番大事业被老虎咬死,她永远也只是一个叫徐远的女子,一生没有特别的事迹,墓碑上怕也只能写着徐达两字,每年只有头儿记得上香……
她暗地苦笑,不知该不该庆幸,至少有一个真诚待她的人会年年为她上香,也不算是悄然无息的消失在这世上了。
眼见护城河就在面前,但她双腿虚软,足下已有渐缓之势。
几次她感觉到身后牛头马面逼近,寒毛都竖立起来,心里直想着:她怎么还没肚破肠流?怎么她还在喘着气……
她几乎要放弃的当口,忽见弓箭手已在城墙候着。
“徐达,不成!太近了!”秦大永大喊:“它就在你后头,太近,她会一块中箭……跳河!跳河!”
她一听头儿的声音,心里狂喜,憋住一口气,用尽全力直冲护城河。
才到河旁,她不跳,反而直滑入河。落水的刹那,她反身一转,跃至半空中的老虎挡住她视野内大部分的天光,徐达这才感受这头老虎有多庞大,她能死里逃生,简直连她自身都难以相信。
扑滋扑滋,数十长箭穿透这头庞然大物的rou体。
她动作一气呵成,本要潜入水中迅速游开,但她想了想,万一没有死透伤着人,岂不白做工?于是,她抽出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