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在气息微弱的老虎扑通落水后,她使尽全力刺进它的肉身,以绝后患。
随即,她心神一松,眼前尽黑,失去意识。
徐达笑瞇了眼。
她小心翼翼抚过御赐的凤凰袍。
这是她十九年来第一次得到的御赐袍啊!
她抿着嘴笑咪咪,对着铜像镜换上御赐凤凰袍。袍色墨黑,以特殊金线绣成凤凰,行走时犹如凤凰在夜空展翅飞翔,袍摆垂地一尺,拖在地上行走是不方便,但却是真真切切的荣耀。
西玄陛下赏赐物里,其中以御赐凤凰袍最是荣耀,官员得袍,袍摆愈长愈表有功。徐直至今已得四尺袍,父亲十尺,三十尺长袍是开国皇帝赐给徐家先祖,仅此一人。
她傻笑得灿烂,转了一圈,踩到裙摆,跄了一步连忙稳住。不知当年那位先祖在每年大礼上是如何穿上垂地三十尺的凤凰袍,她遥念着,幻想着,直傻笑着。
当她珍藏起御赐长袍后,难得地,她的小宅有人来访。
“头儿!”
徐府老宅在京师另一头,自她成为凤羽令,便租了一栋小宅,她平常很少回老府邸。她与家里人感情都不深,连她得到一尺袍,她父亲也不甚喜,连个探望也没有。也对,才一尺呢。朝廷里有七成以上官员都有最基本的一尺袍。只有她有点讶异头儿会在今天来找她。
她记得嫂子不怎么喜欢她,以往她风寒在家数日,头儿仅仅来探一次就很了不起了,这一回她放了半个月的假,他居然来第二次。
有奴婢送上热茶,秦大永古怪地看着那婢女离去,他回头问道:
“徐达,你何时又买了丫头回来?”他记得小宅里只有仆妇一名而已。
她摸摸鼻子,笑着坐下。“是大魏王爷说我有恩于他,他自质子府里差了一名婢女过来帮忙照顾我伤势。”
“你伤势?你哪来的伤势?”他皱起眉。当天是他亲自跳河把她捞起,她浑身是血水,吓得他以为弓箭失了准头,等到送她回宅后,才发现那些血水全是那头老虎的。
“正因没有伤势,才要找个知情的人来帮忙。这几日,我雇的仆妇让她回去休息了。”徐达笑道:“这也无妨,不过是换个人管我三餐罢了。”
秦大永沉吟一会儿,点头同意,只是不免有几分被监视之感。徐达毫发无损,本是好事,但那头老虎来历不明,查不到是谁放入城里,要是让上头知道徐达没有一丝一毫伤害,说不得会以为那是徐达为得功劳而做的一番好戏——这还是当日李容治有意无意提醒,他才没往上禀告去。
“方才我来时,听见巷口的摊贩道,这几日大魏王爷来得勤?”
“是啊。他说我有恩于他嘛。”徐达不以为意。
“那天,他来得好快,那时你正昏迷,他得知你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时,面上竟有些呆住。”是啊,连他都呆住了,怎可能呢?一个人怎能在虎爪下半丝损伤都没有。
“嗯?头儿,你想说什么?”徐达笑着,还沉浸在御赐一尺袍的喜悦里。
“他来你这儿,都跟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徐达一怔,对上他的眼。
秦大永连忙道:“我并非想歪,只是心里有点古怪。不只大魏质子,连北瑭质子都登门拜访了,徐达,你私下跟他们交情颇好?”
徐达想了下,坦白道:“不过尚可而已。我想,是平日我负责调解质子府间的事务,所以他们略尽一些做人的道理,礼貌上来探我吧。”
“那……你可别陷入啊。”秦大永忽道。
她眨眨美目。
“两位质子王爷仪表出众,李容治品性如美玉,温于意美似天人,他们若是西玄皇室子弟,怕是要将咱们其他皇子比下了。你……”秦大永停顿一会儿,道:“听说北瑭王爷跟醉心楼的头牌清风走得很近,府里也有十几名夫人……总之,他们迟早要回自己国家的,徐家人岂能跟外人走,你还不如找小倌吧。”
徐达慢吞吞喝着茶,嘴角翘翘,柔声说道:“正是。我正有这个打算。”
秦大永一怔,咧嘴大笑道:
“你嫂子好准的心思啊!她才要我劝你早日找个小倌,以后身上有病什么的,也有个人照应,没料想你竟然已经有这个心思了。”
徐达笑容满面,轻声道:“是啊。我瞧,不如今晚去吧。”
“今晚?”
她点点头。“我已揭了火凤榜,若是得幸,说不定轰轰烈烈到二十五岁便命归阴,在此之前找个小倌定下才好。”
秦大永皱一下眉头。徐家是西玄唯一的例外,徐家女子如不成亲,可光明正大上小倌馆找个小倌,曾有徐家女子年岁大了,买个小倌养在身边伴虎;也曾有良家子自献其身,盼能在她们身边长久没有名分的服侍。
眼下徐达若要找人相伴,条件上局限很多。他悄悄为她打听过,几个出色的手下都拒绝了。这些人的“口供”很一致,隐隐透着不顾娶个遭人歧视的妻子,往后在军里不好混。
“你说定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