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知道你与白苍穹间的苟且之情,你们,就如你们的母亲一般,下贱。
朕是仁慈的,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至于你之前所做之事,害死了那么多富贵子弟,将你送走,也算是平了民心,该是你们报答朕的时候了,不是吗。白飒风阴阴地笑了。
也不要想着逃,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朕一样找得到你们,到时的惩罚,你想是什么呢,朕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最爱的哥哥,死在你自己的手上。
白飒风就像是阎罗,生生擒住了白蒹葭的灵魂,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飒风转身朝殿外迈步,留下早已瘫软的白蒹葭。
十四日的晚上,我想要一个自由的晚上,只要父王答应,我便什么都听您的。在白飒风即将离开白蒹葭的寝宫之时,白蒹葭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你以为,你还有和朕谈条件的资本?白飒风驻足原地,挑眉。
这是女儿的最后一个愿望。白蒹葭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白飒风冷笑一声,只留一句话飘散在寝宫里,令白蒹葭久久直不起身子。
贱人的孩子果然就是贱。
七、
沉寂的夜,只有滂沱大雨落下的声音。
十四的夜是如此的大雨,那么明夜,想来是没有圆月的了吧。白蒹葭坐在窗前,看雨水在宫灯的映照下自屋檐滴落,原本明亮的宫灯打照在雨夜里,昏黄昏黄。
白蒹葭自窗前起身,拉下里屋的帷幔,将平日她最喜爱的淡青色的霓裳纱衣换下,拢上一件火红的纱衣,而后坐在妆台前,对着桌案上的铜镜自照,拿起篦梳,梳理她柔顺的长发,而后松松地绾成一个简单地发髻,将一支素净的红玉簪子插入其间,描眉,略施粉黛,抹红娇唇。
昏黄的铜镜里,映照着一个病恹恹的美娇人,火红的纱衣衬得她的面色略略泛白,却仍风华自存。
拿起早已准备好靠在门边的坠流苏绣伞,白蒹葭瘦弱却依旧曼妙的身影步入到滂沱的大雨中,渐渐隐匿在皇宫的雨夜中。
这是这大半个月来,白蒹葭唯一自由的时刻,寝宫了撤了监守卫,她已让沙落和所有婢女早早休息,想必这个时候,她们早已睡下。
白蒹葭来到一所破落的宫殿前,在暗黑的雨夜里,她能清楚地看到殿内有不甚明亮的昏黄光线散开在暗夜里,她的心,猛地剧痛。
她慢慢地走近光亮的地方,破落的宫殿里,没有华美的装饰,却依旧干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看见烛火前,那个让她日夜成梦的人趴在凌乱的桌上,他的脚边,东倒西歪着数十个酒坛。
哥哥!白蒹葭扔掉了手中的绣伞,踉跄着步子冲到白苍穹身边,从身后抱住迷醉的他。
泪有如屋外的雨,心已痛得不堪负荷。
蒹葭,是你吗。感受到白蒹葭的拥抱,白苍穹睁开迷蒙的双眼,将身后的人儿抱到身前,亲吻她婆娑的泪眼,柔声的话里藏着不可置信,仿佛他是在梦中。
哥哥,是我,我是蒹葭,哥哥……她泪水里的温度让白苍穹从迷醉的梦中醒来,他凝望着她,紧紧拥住她,将她狠狠揉进他的身体里。
蒹葭,我们走,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永远。白苍穹原本磁性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哥,我不走。她回答,她的回答,是那么悲伤。
为什么。白苍穹哽咽的声音更低沉。
因为,哥哥,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不会跟你走,我只想你幸福快乐地好好活着。这一句,白蒹葭没有说,而是就着苦咸的泪,咽进肚里。
白苍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冲撞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敢说爱他。
他们之间,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隔着一条名为道德伦理的鸿沟,永生都无法跨越,他们只能在宽大的沟壑两侧对望,却始终无法去到对方身边。
自小,他们便是被唾弃的孩子,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名妓女,与他们的父王有过一年的欢爱之后,不仅被弃之如敝履,还被冠以与人通奸的罪名,他们的父王不杀他们,还给他们名正言顺的名分,在外人开来已是极度仁慈的,没有人真正看得起他们,所以,在深深的皇墙里,他们只能紧紧相拥,相互取暖。
如今,他们要分离,那样的痛,比把皮肉生生剖开,撒上盐的辛辣滋味,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八、
哥哥,你看,今夜的我,美吗。白蒹葭柔柔地挣开白苍穹的拥抱,站在他的面前,提起曳地的火红裙纱,跳起他最喜欢的舞,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笑,美得不可方物。
有一把烈火在白苍穹的身体里熊熊燃烧,让他炙热得难耐,他亲吻她的眉心,将她横抱在怀,走进里屋,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双臂环抱着他的脖颈,烧红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他急速加快的心跳,一颗心,有如乱撞的小鹿。
他轻柔将她放在床上,轻缓地替她解下她身上的有如嫁纱一般火红的层层纱衣,她曼妙白皙的胴体全然绽现在他的眼前,因为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