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意,请奏和亲,白鹭的王上要在下月十五把白蒹葭作为和亲公主,嫁与雪鹫帝王的信息。
白蒹葭开始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见任何人,不见沙落,甚至不见她最爱的人。
她绝食,昏厥在寝宫里,是沙落觉察不对劲儿,找人撞开了门,为她找了太医。
沙落一直在她身旁落泪,说她是在折磨自己,她只说了句,沙落,你不该救我。
之后的日子,她被严密看守,也不被允许任何人的探望,她的绝食不再奏效,因为有宫女撬开她的嘴,把饭菜灌进她的嘴里。
我想吃水果,吃苹果。有一日,白蒹葭这样说,这是她自绝食以来,自己要求要吃东西,乐坏了沙落。
沙落捧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来,在果盘里,斜斜放着一把削水果用的银刀,衬着沙落不留神之际,白蒹葭一把拿起银刀,猛地划破自己的手腕。
汩汩的腥红滴落到地上,白蒹葭妩媚地笑了,她在忽然惊叫起的吵闹中昏了过去。
白蒹葭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可当她睁开沉重的眼睑时,还是看见了双眼早已被泪水浸得肿红的沙落。
公主,你不能再这样对自己了!看见白蒹葭睁开的双眼,沙落趴到她的床边哭喊,眼泪扑簌而落。
沙落,离十五还有多少日。白蒹葭两眼空洞地盯着床顶的帐幔,干裂的双唇幽幽开启。
还有十日。沙落老实回答。
十日,还有十日而已了……
自杀不成,白蒹葭的身边,监守的人更多了,更是,夜以继日。
白蒹葭面色惨白地斜靠在床棂上,一口一口慢慢喝着沙落盛在勺里递来的鸡汤,她不再绝食,她现在想积攒体力。
十殿下有没有来过。白蒹葭问。
十殿下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来一次,可是王上有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十殿下每次都会在门前站上一刻钟才走。沙落将勺里的鸡汤吹了吹,才递到白蒹葭嘴边。
哥哥……白蒹葭没有再喝沙落递来的鸡汤,将头别向床内,任泪涌流。
五、
十五前的四日。
沙落,我想出去走走,我想看看我的睡莲。稍稍恢复了些气色的白蒹葭在食进一点点早膳之后,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道出她的想法。
那沙落去为公主拿件衣衫。白蒹葭自己开口说要出门,沙落自又是高兴一番。
白蒹葭的身体已被她自己折磨得羸弱不堪,要在沙落的搀扶下才能迈开步子,然而她们的脚步后,总有如影随形的监守卫。
白蒹葭又坐到了八角亭里她素日喜爱的位置,睡莲依旧,锦鲤依旧,她,是否还能再看见。
忽然,白蒹葭的眼里闪烁出欢愉的光,嘴角绽开久违的柔笑,她的眼神,投注到莲池边上,也正朝她这边望来的白衫男子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徐徐而来的白衫男子身上的时候,白蒹葭却是将身体往外一倾,跌到了满是睡莲的池水里。
她在水里闭眼,她在水里沉溺,她想在水里不再醒来,滚烫的泪水触碰池水的冰凉,她的笑容,为她最爱的那抹白而绽。
还未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白苍穹便推开了守卫的阻挡,像疯了一般冲到白蒹葭落水的地方,一跃而入到冰凉的池水里。
池子是白苍穹为白蒹葭凿的,水深八米,他知道……
一当白苍穹搂着白蒹葭跃出水面,便有识水的宫女从他怀里拉过白蒹葭,带回白蒹葭的寝宫。
白苍穹的身体还浸在水里,他只觉凉透。
六、
白蒹葭在夜里醒来,虚弱地咳嗽,惊醒了趴在床沿睡着的沙落。
公主,我去为你拿药。沙落像兔子一样地跑开了。
白蒹葭觉得,她很对不起沙落。
又是活过来了,但她恍惚在水里看见哥哥的影像,是真的,还是假的。白蒹葭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双手,已使不出任何力气。
见过王上,王上万安。殿门的守卫传来的洪亮的拜见声,惊慌了躺在软衾被中的娇人儿。
白鹭国的王上,白飒风,他屏退了殿内的所有守卫与婢女,低沉的脚步声愈来愈靠近白蒹葭的床榻。
白飒风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卧病的女儿。
蒹葭见过父王,父王万安。白蒹葭努力地起身,下床,在白飒风的脚边艰难叩首。
玩够了吗。白飒风看着白蒹葭跪在地的小小身子,冷冷道。
白蒹葭未敢出声。
朕告诉你,不管你玩什么手段,不管你是死是活,再过四日,你都要嫁到雪鹫。
这几次,朕就让你玩着,不怪罪你。白飒风冷冷的语气忽然转得阴森,可你若敢再寻死,朕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朕会让白苍穹生不如死。
白蒹葭惊惶地抬头,看着白飒风透着阴毒,居高临下的眉眼,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父亲,不是帝王,而是来自地狱的阎罗。
别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