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那红颜祸水的公主造的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使得这么些个大好的年轻男子相互残杀。
高高的皇墙内,璀璨夺目的琉璃砖瓦在烈烈的日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年纪而立的白鹭国帝王,威严地坐在金熠熠的龙椅上,俯瞰跪在朝堂之上的吏部侍郎王世。
王爱卿所报之事,是要朕来帮你解决吗。龙椅之上的帝王,如鹰一般的眼半眯起,出口的声音不起波澜,却让跪地之人狠狠颤了颤身子。
下官只是想请王上替下官惨死的小儿做个主。王世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汉白玉石的地板上,连声音都是悲伤的颤抖。
老来丧子,还是独苗,这样的打击,任是谁,也无法承受。
朕已传令刑部,尽快查清事实。威严的帝王,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王上话音刚落,王世年迈地身体便轰然塌下,昏厥在了朝堂之上,在朝的所有官员也只能纷纷叹息。
这样的案子,至今为止已有二十起,却仍未解决任何一起,都道原因是公主,可谁又敢在王上面前挑明了说,那样无疑是在挑战龙威。
在朝官员搀起王世瘫软的身体,却发现,已然昏厥的他,双唇还在不停地嚅动,仔细辨认,他们终于从他的嘴形读懂他要说的话。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三、
满池睡莲围绕的池子中心,是一座八角亭子,亭子里,白蒹葭斜靠亭柱,长长的秀发只松松地用上好丝线织成的发带绾成一束,松懒的搭在肩上,任微风拂面,撩动鬓边的发丝。
婢女沙落站在一旁,也被白蒹葭这自然流露的慵懒又不失妩媚的风华吸引住,只感慨,蒹葭公主,真是倾国倾城。
沙落的话,让白蒹葭笑了,笑得忧伤。
沙落,你知道大家都说我什么吗,说我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白蒹葭说。
那是他们乱嚼舌根,公主这么漂亮,怎么会是红颜祸水。沙落在为白蒹葭抱不平。
可是,他们却都真是因为我而死的呢,我没想他们会死的……白蒹葭转首低头,看满池莲花下游弋的锦鲤,幽幽叹息。
其实她不爱他们任何一人,是她的自私害了他们。
沙落,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为了自己,害了那么多人。
才不是,公主那么善良,那些公子们才不是好人,他们都只是看公主漂亮才会接近公主,都不是真正地爱公主的!他们死了,公主也不必为他们心疼的!沙落总是直肠子,在白蒹葭的面前,什么都敢说,而白蒹葭,也正是喜欢这不被宫内的勾心斗角玷污的沙落。
沙落,可他们毕竟是因为我而死的,你听听那些传言,就知道,错全在我。
要不是他们自己心怀不轨也不会靠近公主,那他们也不会死了,还有那些什么传言,沙落才不相信,因为沙落只知道全天下,公主是最善良的!沙落愤愤地说着,连带着指手划脚,就好像那传言里说的是她一般。
就沙落知道安慰我。沙落的话与动作把白蒹葭逗得笑了,阴霾的心漏进了些许阳光。
十殿下。这是沙落转换了语调的恭敬语调,白蒹葭转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白苍穹。
沙落,去帮我看看我要的布匹给送过来了没有。白蒹葭打发走了沙落。
哥哥,你看,你送给我的睡莲,开得多好看。白蒹葭指着满池的睡莲,柔柔地笑着,有风缭乱她的发丝,白苍穹抬手想为她将缭乱的发丝拂至耳后,五指微微动了动,手却未曾抬起。
蒹葭,不要笑了,我知道你难受。白蒹葭的笑,让白苍穹好看的剑眉紧蹙到了一起。
哥哥,我是不是很坏,是我害死了他们。
她为了不嫁给任何一个人,为了能永远留在宫里,她用她的容貌,惑诱了一个又一个男子,以传出她不良的名声,让谁都不敢娶她,好让她能留在宫里,而如今发生的事情,却不是她所愿的,她,有罪。
蒹葭,这不是你的错。白苍穹心疼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嗯。白蒹葭狠狠地点头,有泪滑落脸颊。
她不想再害人了,她不能再以这样的方式来保卫自己,她要去与父王说,终身不嫁。
四、
白鹭135年七月,在白鹭国与邻国雪鹫国的交战中,雪鹫国战败,雪鹫国派出使臣来白鹭国朝贡。
而那一年,在雪鹫国朝贡的那短短的一段日子,改变了白蒹葭的一生。
蒹葭公主,听旨。白蒹葭跪在光滑的地板上,恭敬地垂首,听着太监总管那尖声尖气的声音,一颗心,在迅速地灰暗,差点窒息。
白蒹葭忘了自己是怎样接的旨,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朝堂之上回到自己的寝宫,她只觉天旋地转,世界里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连天,都是黑的。
高高的门槛绊倒了白蒹葭,她狼狈地跌倒在自己的寝宫门前,一直握在手中的明黄圣旨,摊开跌落在她的身旁。
明黄的绸布上,淌出的是,雪鹫为表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