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入目是刺眼的晨光。钟离玦半睁着眼,漏进眼里的光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苦痛的麻木蔓延全身。
身旁,是一盆燃烧着的炭火,一根长长的烙铁在炭火中被烧得通红通红。
“我们的璋王殿下休息了一夜,也该休息够了吧?”徐略瘆人的声音夹着恨意狰狞地传来,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地要看到钟离玦皮开肉绽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心里那股扭曲的欲望。
“来人,将本将抬到我们的这位王爷面前。”徐略依旧沉浸在自己极是享受的感觉中,没有注意到周围白澜士兵抵触的眼神。
不过是太子殿下下令要好好待这个所谓的徐将士,否则他们这些白澜兵士怎会去听这一个敌国人的命令,他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叛国贼罢了。两名士兵不无厌恶地抬住徐略身下的轮椅,将他抬到钟离玦面前。
“璋王殿下,荆鞭的滋味您已经享受到了,要不,今天我们就换些新鲜的,怎么样?”玩味地看着浑身血渍干涸的钟离玦,徐略兴奋无比,此刻的他竟像个爱玩的孩童,想着如何折磨他的玩偶才会让自己最开心,而在他面前的钟离玦,正是那个玩偶。
钟离玦轻蔑地看了徐略一眼,冷哼一声后将眼睛闭上,好似多看眼前的人一眼,是对自己的耻辱一般。
而现在,对于钟离玦的反应,徐略竟不气也不恼,而是转动着轮椅来到掌撑着火盆的铁架前,语带兴奋,“来,别急着闭眼啊,不看看我新给你准备的礼物?”兴致盎然的徐略一把钳起火盆里红得通透的烙铁,将其在钟离玦面前晃了晃。
“想不想知道这样一块铁烙烙到人身上的滋味,那是呲啦一声就融化了血肉,想不想试试?想不想?”
钟离玦依旧闭着眼,面上表情一层不变。
“老子问你想不想!说!”徐略咆哮起来,声音是狰狞的可怖,随而将手上的烙铁放到钟离玦受箭伤的右胸前,狠狠印了上去。
“嘶!”是通红的烙铁烧焦血肉的声音,伴随着浓焦的味道,让一旁的士兵都不禁掩鼻。
“叫啊!叫啊!叫几声给老子听听啊!哈哈哈哈!”手上用力,再用力,恨不得将手上的烙铁嵌入钟离玦的胸膛。
钟离玦笑了,笑得妖冶,纵使浑身血污,依旧掩不了他的风华。
痛,钻心蚀骨,湮没了钟离玦全部的感觉,眼里的天,又黑了。
徐略似乎还不够尽兴,钟离玦昏过去之后,他还用荆鞭狠狠抽着钟离玦,直至筋疲力尽才肯罢休离去。
晨光柔柔地洒落,映衬半世沧桑,半世辉煌。
“王爷!王爷!不!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折磨王爷!不要!他是神一般的人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一茉胡乱地挥着手,想要将钟离玦救出那让他备受折磨的牢笼。
“小丫头!小丫头快醒醒!”叶习未被一茉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此刻并不顾忌所谓的男女有别,而是伸手拍拍一茉的脸颊,如若不把小丫头叫醒,她必会一直将自己沉在梦魇中,“快醒醒,小丫头,你梦魇了。”
或许是叶习未的举动奏了效,一茉停止挥舞手臂,安静了下来,却仍紧闭着眼。
“小丫头,别睡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快醒来。”叶习未有些焦急,照大夫所说,一茉本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可这已经过去两天两夜,却依旧未见一茉有醒来的迹象,“小丫头,小丫头!”不得已,叶习未扶住一茉的肩膀轻轻摇晃,试图以此摇醒她。
“王爷,王爷……”一茉嘴里呢喃,口吐之字除了王爷还是王爷。
王爷,王爷,又是王爷,小丫头昏迷不醒的这两天,迷迷糊糊总是一声一声的“王爷”,好像这个王爷就住在她心里一般。王爷?难道是钟离玦?难道小丫头冒险来到此就是因为钟离玦?叶习未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小丫头,你若是再不醒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口中的王爷。”既然小丫头这么惦念着这个王爷,不知用这个王爷能不能唤醒小丫头。
“唔。”眼皮微动,如久合未启的厚重城门般缓缓睁开,眼前的几重人影晃晃悠悠后终于重叠在一起,“叶习未?”声音沙哑,尤记得自己受了箭伤昏了过去,眼前的叶习未莫非是自己的幻象?
“嗯,是我。射伤你的人我已责罚了他,这是我白澜的营地,你不必担心。来,先起来喝些水。”叶习未坐在床沿,柔声解释着,扶起一茉,而后拿过放在一旁早已斟满的茶水。没想到以小丫头口中的王爷为引,还真是奏效了,为何小丫头明明醒了,自己反倒觉得心里有一缕空空的感觉。
“叶习未!真的是叶习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看到眼前仍是那个有着一脸温柔的叶习未,一茉高兴地撑起身一把抱住他,就像小时候那般的亲密无间,语气里发自内心的喜悦,竟忘记了自己腿上的疼痛。
而叶习未则被一茉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竟一时僵在那儿不知所措,一颗心正小声地嗵嗵直跳,仍拿着的杯子里的茶水已因惊愕泼出大半。感觉到叶习未的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