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没想好 道中人(2 / 2)

就玩儿不转了。

至于《魔都假日》,那片子属于两个本色演员拍了一部mtv,跟《1951》完全没有可比性。

林萧一脸诧异,上下打量了陈一鸣好几个来回。

挎包边上挂着毛豆留给他的军号,同样被弹片打缺了角。

“刚才祥瑞和张老师指点过后,你不是改得挺利索的?你之前自己琢磨时,没想到过吗?”

陈一鸣扪心自问,时间过去将近半年,他现在想好要表达什么了吗?

似乎还是没有,对比彼时彼刻,他的内心只是多出来几个鲜明的形象。

“不知道啊,太难了吧,我想不出来该怎么演。”

监视器里,又一次排练结束,陈一鸣拿过对讲机给祥瑞叫了一个暂停,同时把刘东君叫了过来。

陈一鸣也不催他,心里继续琢磨桑平刚才的话。

桑平一看陈一鸣还真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也就不再顾虑,“我跟小林的想法不一样,在这里转变还不到火候,或者说没有压到底。

既然他希望深入描绘木小林的人物弧光,在电影中体现出主人公的成长,那么就必须就人物动机给出自己的答案。

同样的,他也被前世大量的低质量拍摄钝化了艺术直觉,当需要他指导演员精准地传达出某种人物情绪时,他就力不从心了。

陈一鸣开始从头梳理自己的思路。

在他的印象里,电影的表达一向是导演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触碰,以他过去与各路导演的合作经验,还没有遇到过例外。

“那倒没有,当初他说过只是给我做示范,让我拍的时候不要学他,不过我自己琢磨完了,又觉得师傅演的最合理,所以就照搬了。”

他前世带过来的导演基本功,以及超前的知识储备和经验,可以让他相对轻松地驾驭复杂场景的拍摄。

要知道演员作为主创,其对信念感的坚守比导演、编剧要强烈得多。

挎包里有张毅送给他的饼干,他拿其中一包跟张宇小队里的付廷换了两个土豆。

陈一鸣内心压根儿就没有自尊心这种奢侈品,也不在意所谓的艺术偏执,他这人从来不头铁。

陈一鸣听完点了点头,转头又问桑平,“桑老师你觉得呢?”

陈一鸣这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在自己的编排下,木小林早就已经带上了每一个道中人的影子。

陈一鸣刻意加快了问话的节奏,缩减刘东君思考的时间,“你师傅跟你讲过为什么这样设计动作吗?”

当时他的回答是,没想好要表达什么,只想提出一个问题,那些坚守在炮火地狱中的战士,当时是怎么想的。

陈一鸣本以为自己可以回避“为何而战”这个意识形态问题,事实证明只要是战争片,这个核心问题就终归要面对。

这些形象都与他的表达初衷无关,因为都是为了最终目标虚构出来的道中人物,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天马山战役的原型李玉成毫无关联。

这个问题刘东君答的挺快,“那肯定的啊,我又不知道怎么穿越毒气区,那些动作都是师傅示范过的。”

“那我如果让你抛开你师傅的演法,完全按照你自己想的思路来演呢?”

能够数年如一日安心当个喊咔工具人的导演,单论忍功仅次于拴狗导的副导,字典里就不存在委屈二字。

桑平的话给了陈一鸣一个思考路径,人物的转变需要一个诱因,而诱因是可以人为排序的。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郜叔时,对方就问过他,拍半岛战争是想表达什么。

如今拍摄进度要开始触及男主角的重点戏份了,从还原历史环境转为刻画主要人物,大白话就是纪录的部分已经拍完,要正式搞创作了。

我们总说物极必反,人物的转变也是如此。首先我们要厘清,木小林因为什么而变,是恨,是惧,是怒,还是兼而有之?

具体的因素要看你想要重点表达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因素,都应该渲染到极致,这样人物的转变才算是铺垫到位有理有据。”

“有一点儿感觉,但想得不是很清楚,最后觉得还是照着师傅演好。”

认识与合作了这么久,林萧自认为对陈一鸣的为人不会看走眼,因此他直截了当地给出回答。

结果还没等她喊出声,桑老爷子把手一扬及时阻止了她。

“小香,先安排大家吃午饭吧,不要打扰他们。”

祥瑞轻声嘟囔了一句,“桑老师,这才10点半啊,中饭也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