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问你。”
他的力道很大,声音缥缈似烟,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祁月笙眼皮狠狠跳了跳,心下的反感和抗拒不断上涨,“有什么话,覃总也不该拉着我的手说。这不合适。”
她紧皱的细眉,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手木木地松开。
“说吧。”祁月笙揉了揉手腕,她皮肤白,力度稍微有点大,就会留下痕迹。
覃墨年也看见,“没事吧?”
“没事,你说就行。”
“今天麻烦你了,送你回去是理所应当的事,不麻烦。况且也不是我送。”
“我打个车更快,比你叫人来快。”
“司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对面一辆车型流畅的劳斯莱斯车窗降下,戴着蓝牙耳机的司机开口,“覃总。”
祁月笙看了一眼,与覃墨年四目相对时哑口无言。
覃墨年黑眸幽深,如深不见底的沼泽,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祁月笙上了车,他也开了自己的车离开。
祁月笙今天是去剧院报到的,请的假期已经结束。
苏雨柔看见她,长舒一口气,“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记得我还是挺言而有信的。”
“是我害怕。”
“雨柔姐,你气色不太好。最近在熬夜吗?工作压力太大?”
苏雨柔怔了怔,唇角的笑有些僵硬。
祁月笙敏锐发现她的不对劲,但她的解释却也很合理,“最近安排的有点多,不过你来了就好了,你现在是重点培养对象,又是台柱子,大家都很喜欢你。”
祁月笙心想,她就算再有威望,也是比不过苏雨柔的,但耐不住她有退圈的打算,所以剧院不能把宝都压在她身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之前舒尔殴打她的那件事,她以为已经翻篇,但苏雨柔和剧院的其他人可不是这么认为。
“咱们院长胆多小啊,一个舒董的一句话就能吓得他屁滚尿流,更别说晟秀和寰宇的总裁接连出马了,现在他对你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以后就踏踏实实练习、演出,这滔天的富贵,怎么都该轮到你了。”
祁月笙听着,有一瞬间的怔愣,“你怎么知道他们找过院长?”
院长那个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欺软怕硬神经病,当初她牺牲自己加班时间去教舒尔,最后也是吃力不讨好,如果不是温时隽给她撑腰,她的耳朵说不定就彻底坏了,哪还能回来演出?
被叫去问话这么丢人的事,他大概也是做不出来的,毕竟谁乐意被人看笑话?
苏雨柔:“这也不是道听途说,不信等晚点,他一定叫你出去。”
仿佛谶言,苏雨柔给她的课上到一半,院长助理就来叫她过去,“穆老师,院长叫您过去。”
祁月笙是记得院长之前对她的态度的,她有男朋友,男朋友背景还不差,但因为脾气柔和,所以院长以为她好欺负。对她说话一直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地使唤。
现在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时候她一个琵琶老师,都能有自己的专属茶杯了?
还泡了阿胶人参茶?
那一堆的高级补品,也让她走的时候带走,说这是他的一点点心意?
祁月笙觉得好笑极了,但面上又得保持平静,她拘谨惶恐地坐着,“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慈祥如弥勒佛,“没什么事,就是找你来聊聊天。”
“什么天?”
“之前舒小姐打你那件事,我处理得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祁月笙故作疑惑。
院长以为这是在顺坡下驴,“舒小姐仗势欺人,我做院长的实在不该袖手旁观。你去医院,也没有让人去看看你。”
“院长以为你错在这里啊。”祁月笙突然笑了笑,表面看笑容也是很温柔的,但越仔细看,越能看出她眼里的冷漠。
“我听说舒小姐一点罪也没受,是院长帮我写了谅解书。”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谅解了?还签了字?”
院长看见她的笑,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笑容僵硬,吓得不轻,“可你也没上诉。”
祁月笙那时候还是忌惮舒尔的势力大,害怕她找上门,给自己和剧院同事穿小鞋。
可现在不是了。
舒尔针对她,又不是针对她,她是心里恐惧,害怕祁月笙的账算到她头上,一时间发疯,所以屡次甩巴掌。
身为祁月笙的时候受伤是正常的,因为她有赌鬼的爹、愚昧的娘,还有一个天生失聪的弟弟,就算她的能力不差,也是天崩开局,与舒尔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但她现在是穆轻轻了,不需要害怕,她的弟弟现在有了自保的能力,祁鹏和楚夏娟更是觉得她的死无足轻重。她现在有勇气把这两个丧尽天良的人送进监狱。
祁月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