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听了乔智华的话摇头:“春玲两口子除了有点势力眼之外,也没听说干过十恶不赦的坏事呀。”
“你这人忘性真大!损失了那么一大笔,竟然这么快就忘了!”乔智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花妮一下子想了起来,便是笑道:“我竟是忘了,当时山上地窖坍塌的时候,我是怀疑过他们的,想着是因为我不肯把做香辣蟹的方子卖给他们,所以对我怀恨在心,报复我的。
因为当时山窖里也没放多少海货,事情过后,我便也忘了,想来是因为他们做这件事的,被陈大福看见,所以拿这件事来要挟他们?”
乔智华点头:“我想就是这样,我住进村里时日也不短了,能知道的事情大概都知道,村里一向太平,最多只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儿,大抵被偷的人家都知道是谁干的,不过乡里乡亲的不好明说,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唯有发生的两件大事,就是地窖坍塌和成才被人丢进海里这两件。”
“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难过,都是因为我,这村子里才不太平的。”花妮伤心的叹了口气。
乔智华笑道:“确实是因为你,因为你打破了村里贫富的平衡线,所以不管是那几个财主还是一直受穷的村民都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这就奇了!恨我干嘛呀,我赚钱的方式是我自己独创的,跟他们的生存方式根本就没有交集,跟他们也不存在竞争关系,为啥有钱没钱的都要恨我?”花妮不服气的嚷道。
乔智华继续笑:“问题是你打破了村子里几十年来一直存在的平衡。这些村民几代生活在这里,已经接受了村里那些本来就是财主的人家,认为他们的家产都是祖辈继承来的,就算眼红也只能望之兴叹,谁让自己没摊上个好祖宗,可以把自己贫穷的原因归咎到祖宗身上。
所以那些财主几乎不怎么招人恨,甚至他们只要稍微做点好事,手指头里露点好处给村民,村民们便就欢呼雀跃,认为这家财主是大善之家。
而你不一样,你家本来穷,而且比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穷,他们早已经习惯对你们家的贫穷冷嘲热讽,看热闹当谈资。
当他们能吃上个地瓜的时候,就会对孩子说,你看你多幸福,有地瓜吃,村西头陈老四家两个孩子连地瓜皮都吃不上!
所以,当你突然之间发力,而且仅用不长的时间便重整家业,变成村里最富有的人家时,这些本来心理上有优越感的村民的优越感一下子被这事实击的粉碎!
他们的信念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你的财富击垮!甚至他们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也因为你的财富而变的低矮。
你说,他们会不会恨你?不光会恨你,而且会想方设法破坏你的事业,试图把你再拉到原本那个比他们还要低矮的位置,以保住他们心中几十年以来形成的这种信念。
至于财主们为什么恨你,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花妮明白了,乔智华没有说完,她就明白了。
网上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世上最不能动的两样东西就是富人的财富,穷人的信仰。若是动了这两样,当然有人会找你拼命。
现在,花妮是两样都动了,招人恨也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炸悬崖分海货的时候,我就不怎么赞成,可因为你开心,又有老夏在,便也不好提出反对。
我是想,就算他们再恨咱们,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且因为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这样,并不会对咱们做出过分的举止,最多不过在背后传些流言蜚语中伤咱们,以平息平息他们心中的不甘。
可这种表面的客气也要家里有男人才可以维系得住的。所以当老夏走后,我也不在的时候,各式各样针对你的事便就来了。”乔智华又说道。
花妮握住了他的手,双眼中露出温柔光芒:“所以你就回来了呗?你怕我在村里受委屈,所以就回来了呗?”
乔智华握紧她的手,叹口气:“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手底下的能人无数,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无所谓,我走了,用不了多久,甚至马上就会有另一个能干的将领顶替我的位置。
我于他来说,虽然重要,却不十分重要。我原以为他若是想离开村子,一定会说服你跟他一起走的,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
可他并没有带你走,所以你身边没人呀!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春分他们都有能力保护你,可他们也都是跟着大哥干大事的人,根本不了解咱们这样的小民之间存有的这些弱者之间的倾轧,他们虽然能护住你的性命,却不能排解你的委屈!我不想你受委屈。”
花妮听他讲完,恨不得抱起来亲亲他。
她钦慕的望着他,温柔的说道:“这可耽误了你的前程了,本来老夏想升你为千总的。若他真干成了,当了皇帝,你也算是功在社稷,必有封赏的。”
“我们现在还年轻啦,未来不可限量,命中终须有的一定会有,急也争不来,命中莫须有的,强求也求不来。”乔智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