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受过的苦(1 / 2)

堪堪一天又将过去,花妮依旧是这样一副无赖模样。

看热闹也好,真关心也罢,来的一拨又一拨的村民都摇头叹息着走了。

郑李氏不泄气,把成才抱来给花妮看。

成才搂着她脖子喊她姐姐,她得意的应着,猴儿似的揪揪成才的衣领,又扯扯成才的头发,要不就挠孩子有脚心。

眨眼不错的工夫,领着孩子跟旺财玩在一处,满院子打滚,又淘气,把隔壁乐伯家挂在墙壁上的咸鱼干偷了来给小黑吃。

乐伯眼看着她把鱼干用钓鱼竿给钓走,马上过来找人,她却死活不认,乐伯问着她,小黑正吃的鱼干哪里来的,她睁眼说瞎话,说是自己家晒的。

气的乐伯胡子直撅,因没捉住她的手腕子,她不认,真没办法说这鱼干就是她偷的。

她又撒泼耍赖,满街打滚嚷嚷乐伯以老欺少,欺负她这个没娘的孩子。

弄得乐伯颜面无光,唉声叹气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还是福字不过意,偷偷去他家送了些钱,乐伯又不肯要。

花妮倒跟没事人一样,拖着成才和小黑去海边摸蛤蜊了。

摸着了蛤蜊也不往家里拿,就在海边架起火,找个瓢舀半瓢水,吊在树杈上,把蛤蜊就地煮熟,与成才和小黑分着吃。

又不知怎么捣鼓了几个网扣十分严密的拖网,与小黑一起下水,不知拖出些什么东西上来,也不叫人知道放到了哪里去。

直直又忙活了一天,到天黑也没回家。

福字记挂着成才,到海边找他们,只见成才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沙子上,身上盖了些干枯的海草,正睡的香甜。

福字一见,顿时气冲了脑门儿,抱起成才便走,完全不想顾及花妮的死活。

虽然她心里懊悔推她那一下子,撞了她的头,才闹成这样。

可这两天,她算是磨破了嘴皮子,给她说尽了好话,可她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管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儿,短短两天时间,便闹得村里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福字恨不得再抓住她,再撞一下她的头,把她撞回来。

可惜,如今的花妮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天到晚抓摸不着人。

下半夜,夜凉如水的时候,福字听见小黑的叫声儿,起身看,见花妮一身水渍的正在院子里摆弄渔网。

她披衣走出来,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她却完全没觉察,一心一意的弄着网扣儿。

福字心里一酸,想起她的好处,便是蹲下身,抚摸了她的肩膀一下,唬了花妮一大跳,几乎跳起来!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出来吓唬人!”花妮回过神,不满的嚷道。

福字伸手去掩她的嘴,手指放到嘴边嘘嘘两声:”你倒是小点声儿,成才睡着呢!你说你是怎么当姐姐的,让孩子睡在沙滩上!潮湿不说,万一受了伤寒可怎么弄!”

“那是干沙,不潮!况我还用海草盖着呢。”花妮蛮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福字怔一怔,叹口气,继续抚摸着她的肩膀,温柔无奈的声音道:“妮儿呀,你到底是怎么了?若是因为我推你一下撞成这样,那我可是大罪人,一辈子不能救赎,不如死了算了,只求能赎回我的罪过。”

花妮低头摆弄着网扣,嘻嘻笑道:“你可不能死,你若是死了,谁做饭洗衣伺候我们姐弟,我是不会做这些的。我娘虽然教过我,可都是无米之炊,光用嘴说,并没有真正上过灶,况以前家里的厨房也不让我进去,只要我一只脚踏进去,被我奶和婶子看见,就得挨顿打!

再说洗衣服,我娘不让我自己洗,说我不会洗,她洗的衣服能多穿几年,若是要我洗,指不定就洗破了,又没钱买新的,总不能让我和弟弟光着身子……”

花妮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嬉虐,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

福字的眼泪却流下来,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头靠到她肩膀上,呜咽道:“我是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以前过的这么苦,竟比我过的还苦。”

“这有什么苦的,挨饿受冻才叫苦!我挨过饿,也受过冻,这是不到冬天,若是冬天,我给你看看我这手上的冻疮!血呼流啦的,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花妮蛮不在乎的回道。

福字的眼泪掉到地上去,泣不成声。

花妮瞅她一眼,一脸鄙夷:“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不记得你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缸里的水变出来的?怎么这么多眼泪,流泪有用的话,我也会,可惜没有用,就算哭一缸眼泪出来,也一点用没有。

我试过啦,有一回,我婶子从娘家拿了一盆猪骨头来,他们三个人在我奶的屋里关着门啃着吃,那个香气从门缝里冒出来,我闻着馋的直流口水。

想着就这么闯进去,不光吃不着怕还得挨顿打,便故意把手指头伸到荆棘刺上捅破了,流了血,坐在院子里大声哭,指望他们有个人能出来看看,哪怕给我一块啃过的骨头,让我尝尝味也好。

结果啃骨头的人一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