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英手指绕着发梢,半晌无言。
花妮心中暗笑,她提出的条件绝对不是什么她能答应的条件,所以才说的如此艰难吧?
“花妮,把你家的船给我,这事就算结了。”李慧英终于开口说出了条件,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花妮暴怒会打她一样!
花妮听完她的话,倒是笑起来。
福字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气愤道:“李小姐,你这便是强人所难了,我们家里指着这条船养家糊口,再说了,船也不是我们的,总要等到夏先生回来再说吧?”
李慧英哈哈哈的尖笑几声,冷声道:“福字,你还是这么蠢不可及,夏先生?他打了县老爷,还敢再回来?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小!麻烦你想想清楚,他有没胆量再回来,然后再说这种话!”
福字被她这一顿嘲笑,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反驳,求救似的看向花妮。
花妮摊手,耸肩,笑:“你想要,随便了,去拿吧,我还得感谢你亲自来走这一遭,告诉我这件事呢!
其实无论我同意还是反对,结果都是一样的,是不是?老夏逃走了,我和福字被关在这里,家里没人,船就停在海边。想要,去拿啊!
而且凭刘世邦跟县官的交情,想停了我们的执照,重新换到你名下,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李慧英一脸得意,看着福字,声音变的自大狂傲:“福字,多跟你妹妹学学,她活的多通透,一点就通。
从你们进监牢这时起,我想要那条船,那条船就是我的了!我之所以说来跟你们做交易,不过是想卖弄个好名声儿!
是你们把船卖给你的,不是我强取豪夺的!我不光要你们的船,还把那帮水手一并接收,给他们更高的工钱,让他们为我效力。我也会跟你们一亲,打捞上来的海货,时不时送些给村民。
也会时不时施些小恩小惠给村民,如此这般,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成为松山镇的第一大富豪,第一大善人!
我要这个好名声!有了这个好名声,我才能去京城对付那些仇人!我要让他们像你们现在这样,就算放不下架子来求我,拿我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看着我嚣张,眼看着我胜利,眼看着我嘲笑讽刺他们的无能!”
花妮本来无比憎恨她的心,又因为她这一席话变的有些柔软,看她的眼神里透出些许怜悯之意。
这个李大小姐,在京城那几个月究竟受过多少委屈和屈辱,竟然让她变的这么疯狂不近情理!
“李大小姐,不知道你的那位表哥在不在你复仇的范围之内呢?”花妮呛了她一句。
李慧英给了她一个莫测的笑容。
花妮正要说话,却是冷不丁被福字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在花妮脸上,无比响亮,几乎回荡在整个牢房之中!
花妮呆了,李慧英也呆了。
花妮看向福字那张愤怒的脸,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愤怒。
李慧英也看向福字那张愤怒的脸,更想不明白她怎么敢对收留她的恩人下如此重手!
“陈花妮,船是先生的,你无权处置!再说了,你为什么要跟这样的恶人做交易!不就是打二十板子坐牢吗!这板子我挨!牢我来坐!
我虽然阻止不了你们这肮脏交易,可我也不想做帮凶!从此以后我和你绝交!我挨我的打,坐我的牢,跟你再没有一丁点关系!”福字怒道。
花妮气极而笑。
李慧英也笑了,为福字的愚蠢而笑。
福字依旧愤怒。她有自己坚持的做人原则,就算她们俩个都认这这是愚蠢,她也决不会放弃!
……
李慧英和花妮走出监牢。
花妮伸了伸僵真的胳膊,伸手摸摸依旧生疼的脸颊。
“她真是愚不可及!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放你们出来,她却不能够理解,非要呆在里面受苦。”李慧英笑道。
“你当然不会理解!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做人要有原则底线的呢。”花妮冷笑道。
李慧英也冷笑:“说的好像你懂一样,你不是答应了我的条件,跟我出来了么?只在达到目的就行了,什么原则底线都是扯谈。”
花妮叹了口气,给她施了个礼。
李慧英面色冰冷的后退两步,没有说话。
“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就算我答应你卖船给你,你也捞不到好名声儿,别人只会说你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所以我敢肯定,你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我们离开的。”花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
李慧英眸光一闪,哏了一哏,鼻子里哼一声:“你不要想歪了,我就是因为这个。”
“是刘世邦的意思吧?是他这么认为的吧?自以为是的人才会犯这种错误,他是,你不是。”花妮道。
李慧英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本来可能跟花妮直视的目光,无力的缩了回去,望向远方。
半晌,方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