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字听他这么说,倒不知说什么了,只傻笑。
正巧这时候掌柜的从后面走出来,见了福字,喜笑颜开,待看到她送来的成品,越发高兴,恨不得把店里所有的活计都让福字一个人给他干完了。
福字捡了几个钱多又相对容易做的活拿了,约定好送货时间,便走出来。
“妮儿,想买什么, 只管说,我来付钱。”福字拍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高兴的对花妮道。
花妮从来不会扫别人的兴,看她这样开心,便也开心,转转眼珠子说自己想吃糖葫芦。
福字便拉着她去集市上买糖葫芦。
两人吃着糖葫芦,在集市上乱逛,花妮没有特别想买的东西,福字想买一盒胭脂。
两人便来到镇上最有名的胭脂斋。
胭脂斋是专门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十里八乡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都在这里卖。
福字喜欢上一盒桃花粉的胭脂,看了看价钱,却又放下了。
“怎么不要?”花妮问她。
福字不肯说是因为价钱贵,只笑道:“这个颜色太粉了,不适合我这个年纪。”
“你什么年纪?这个年纪不正适合粉红色么?”花妮道,让伙计把胭脂包上。
福字红着脸推辞,匆匆拿起柜台最下面的一个纸袋子装的粉,说要这个。
花妮一把扯过来,把纸袋子丢到柜台上,笑道:”这两个都要了。”
伙计便都给包上。
福字以为那盒贵是是花妮要的,便不再说话,一起付了钱,看着刚刚到手的铜字儿又一个个付给了伙计,心疼的小脸都发了白,看的花妮心里直发笑。
福字对金钱的固执,跟她对开海鲜酒楼的固执是一样的,福字觉着这世上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就是钱。
这一点倒跟花妮差不多。
花妮也觉得这世上最可靠的东西就是钱!没有东西比金钱更能给人安全感了。
福字却说她们俩个根本不同。
花妮还有男人可以依靠。福字没有。
花妮数了数身边的男人。
她依赖乔智华,可要说谁是谁的依靠,她可不敢说乔智华就是她的依靠。
很多时候,她觉着她是乔智华的依靠。乔智华单纯的像个孩子,需要她给他勇气。
这世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靠自己赚钱,用自己的钱给自己安全感,这才是花妮觉着最有安全感的事情。
福字付了胭脂钱,花妮是不打算还给她的。她知道,就算她还,福字也是抵死不肯收的。
福字虽然靠做手工挣了点钱,可一个也不舍得花,她说是要攒钱养老。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成亲,只想一个人过,所以要多攒些钱用来养老。
“你才几岁?就想到攒钱养老了?这辈子还长着呢,有无限可能。”花妮跟她说。
福字却是一脸悲伤的回她:“再长,也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花妮被她怼的不想说话。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愿意承诺。
不过她相信,她和福字的未来一定不是能一眼看到底的。
“你脸黑,要用这胭脂,须得先用搽脸的茉莉粉。”福字手里玩着那个精致的胭脂盒子,边对花妮说道。
花妮不用粉,啥粉也不用,又常上山下海的,一张脸晒的黢黑,全仗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和善良的笑容给人好感。
尽管乔智华每隔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会夸赞一遍她是村里最美的姑娘。
可花妮心里明白,那不过是在乔智华眼里而已。
至少她的皮肤就不如福字白皙柔滑。
“我可不用这些东西,尤其夏天了,每天都要下海,用了也是白费。”花妮笑道。
“那你还买!”福字撅起嘴来。
“你用呀!天天熬夜赚钱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开心么!一盒子胭脂就能让自己开心,为什么不买呢?你又不是买不起。”花妮笑道。
福字的嘴巴撅的更高,半天才说一句:“太贵了,纸袋子装的也是一样的,这个更贵,都贵在盒子上了。”
花妮懒得继续跟她辩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现在忧伤的很。
因为才刚在布庄看到的那个戴着大斗笠穿着粗布衫的女人竟然是李慧英。
没错,就是那个给了花妮翻身的第一桶金的李家大小姐李慧英!
花妮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虽然她瘦了很多,脸上的肉几乎瘦干了,好像只剩下两只大大的眼睛。
可花妮一看那双眼睛,便笃定她就是李慧英!
只是花妮实在想不通,这半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要靠去做手工活来维持生计,还被做买卖的人嫌弃。
花妮拉着福字来到李府。
油光锃亮的朱漆大门上方的李府匾额已经换成了刘府!
花妮心中一沉,这是连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