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站在祖宅大殿之中,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映照在斑驳的石壁上,仿佛那些早已陨落的沈氏先祖正默默注视着这场即将决定家族命运的聚会。
沈氏长老团沉默地坐在两侧,脸上刻满了疲惫,眉宇间藏着压抑的愤怒与悲哀。
过去数月,沈氏剑修浴血奋战,拼死守护祖地,而如今,他们所守护的一切,正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联合军?”沈天策轻声重复,声音低沉如风暴前的海面。
沈清河点头,语气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剑:“是的,人类的最后一战已经开始,我们不能再独善其身。”
空气沉重,仿佛连风都被压制。
长老们彼此交换目光,许久后,有人低声叹息:“可是,沈氏……还能战斗吗?”
他们还能挥剑吗?
他们还能再次踏上战场,去面对那些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恐怖存在吗?
他们曾是剑道世家,百年来的荣耀由鲜血与刀锋铸就,
可是如今,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已所剩无几,祖地已破败,弟子折损过半,
曾经辉煌的剑修之道,正在被深渊的阴影蚕食。
但他们的剑,尚未折断。
沈清河缓缓扫视众人,声音如雷霆般震荡在大殿之中:“我们沈氏的剑,何时怕过死亡?”
长老们怔住了,沉默的脸庞中浮现出某种被遗忘的锋芒。
沈天策闭上眼,仿佛在倾听来自遥远过去的回音。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目光深沉如剑锋划破长夜。
“沈氏,从不惧战。”
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动摇的决意,“既然如此,便让沈氏以最后一战,化作人类反击的烽火。”
所有长老缓缓起身,他们的眼神不再疲惫,而是燃烧起战意。
沈天策望向大殿之后的禁地,石门之内,九柄沉寂已久的古剑正在黑暗中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开启剑狱。”
“沈氏,以血为刃!”
沈清河与族人缓步踏入禁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浓烈的剑意如潮水般涌出,仿佛千百柄无形的剑悬浮在半空,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古老剑魂所凝聚的杀意,即使千年过去,仍然未曾消散。
禁地中央,是沈氏最深处的剑冢。
九柄古剑矗立其中,剑身缠绕着森然的煞气,
那是沈氏历代先祖陨落前所留下的剑魂,寄托着千年的执念与杀意。
此剑一旦出鞘,便意味着沈氏将背水一战,以生命为祭,以血肉为燃,召唤出剑狱的真正形态。
沈清河站在剑冢前,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古剑,心脏微微颤抖。
他从未见过如此沉重的剑意,这不仅仅是一场剑道的传承,而是千年沈氏的命运凝结,
它们在等待,等待沈氏最后的抉择。
沈天策站在他身侧,语气低沉而凝重:
“九剑煞狱……你可知,一旦发动此阵,沈氏剑修将以性命为燃料,以血肉祭剑。”
沈清河缓缓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滴落在冰冷的剑冢之上。
“我知道。”
沈天策凝视着他,片刻后,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欣慰。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他缓缓走向剑冢,双手按在石碑之上,低声念诵出一段古老的剑道祭文。
下一刻,大地震颤,整个禁地仿佛被无形的巨剑撕裂,封印的九柄古剑发出嗡鸣,
剑身上的裂痕缓缓浮现出猩红的光芒,宛如活物一般震颤不止。
沉睡千年的剑煞,苏醒了。
整个沈氏祖地,都被这股剑意所笼罩。
黑暗的天空被剑光划破,一道道血色雷霆在云层中游走,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毁灭之战而战栗。
深渊的黑影在远处的群山间蠕动,似乎察觉到了这股令它们不安的气息,
密密麻麻的黑色触须从地底生长,低语声在空气中回荡,邪神的呢喃在黑暗中苏醒。
沈氏祖地之外,黑暗像一只腐烂的巨兽,缓缓苏醒,深渊的气息在天地间弥漫,扭曲了整片夜空。
骤然间,一道惊雷撕裂夜幕,整个世界仿佛被劈开,无尽的漆黑裂缝在虚空中缓缓扩张,
像是某种恐怖存在睁开的瞳孔,冰冷地凝视着人间。
血红色的雾气弥漫而出,空气骤然变得沉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沈氏祖地之上。
最先降临的,是低语。
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浮现在天穹,如同诅咒的诗篇,在空气中无声地飘动,
每一缕黑气都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