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前途光明的曹文韬因各方势力的欺压和家庭的困扰,再度陷入疯癫。
这日,阳光费力地透过县衙破旧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曹文韬那憔悴不堪的脸上。他蓬头垢面,原本整洁的衣衫如今褴褛不堪,沾满了污渍和灰尘。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如同被诅咒的灵魂在低声呢喃,在县衙的大堂内毫无规律地来回踱步。
雷厅长听闻曹文韬疯了,心中那股积压已久的嫉恨瞬间化作了暗自的欣喜。然而,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深知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于是强装出一副关切备至的模样前来探望。他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身后紧跟着几个唯唯诺诺的随从,趾高气昂地走进县衙大堂。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在他踏入大堂的瞬间还是不经意地流露了出来。
“哎呀,曹县长,这是怎么了?”雷厅长假意惊讶,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曹文韬看到雷厅长,原本游离的眼神突然聚焦,充满了惊恐与混乱。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雷厅长,大声喊道:“你这恶人,莫要再来害我!你那肚肠里的坏水,我看得清清楚楚!”
雷厅长心中恼怒不已,恨不能当场发作,但脸上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那虚假的笑容:“曹县长,你怕是病糊涂了,我这可是真心关心你啊。”心里却在咒骂:“这疯子,居然敢当众如此无礼。”
此时,黄刚局长也闻讯匆匆赶来。他眯着那双总是透着算计的眼睛,像打量一件货物般上下打量着疯癫的曹文轩,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曹文韬一疯,县衙的权力可就有了空缺,我得趁机为自己谋点好处。”
“雷厅长,这曹县长怕是没法再主持县务了,这往后的局面可不好收拾啊。”黄刚局长凑到雷厅长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忧虑,实则满心期待着局势的混乱能给自己带来机会。
雷厅长微微点头,目光阴冷得像冬日的寒风:“哼,他曹文韬不识时务,非要和我作对,这就是他的下场。不过,这烂摊子还得想法子收拾。”
而曹文韬的妻子肖瑞芳,站在一旁,眼神中既有对丈夫现状的深深担忧,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懊悔。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之前为了那点虚荣和短暂的利益,打着丈夫的旗号做了不少坏事,无疑是在丈夫本就沉重的肩头又加上了一根致命的稻草。
“文韬,你快好起来啊。”肖瑞芳忍不住哭出声来,声音中饱含着愧疚和对过往的悔恨。她想着:“要是当初我能安分守己,不给他添麻烦,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曹文韬听到妻子的哭声,突然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冲了过来,双手用力地抓住肖瑞芳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那点贪婪和虚荣,把我推进了这无底的深渊!”
肖瑞芳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开曹文韬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雷厅长见状,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把曹县长带下去,好好照顾,莫要再出什么乱子。”
几个随从立刻如恶狼般上前,想要抓住曹文韬。曹文轩拼命挣扎,面容扭曲,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放开我,放开我!我没疯,我没疯!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
但他终究抵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随从,被他们死死地钳制住,强行拖了下去。
肖瑞芳看着丈夫被拖走的身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是我错了,文韬,都是我的错。”她的泪水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雷厅长和黄刚局长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得意。他们转身离开了县衙,身后留下的是一片死寂和绝望。
被关在昏暗房间里的曹文韬,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他的头发如乱草般蓬散着,几缕发丝被汗水紧紧地黏在汗津津的额头,眼神浑浊而癫狂,时而瞪大如铜铃,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时而又眯成一条缝,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目光游离不定,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无法聚焦在这残酷的现实世界。
他的脸颊凹陷得如同干涸的河床,颧骨高高凸起,像是要刺破那层蜡黄的皮肤。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无尽的痛苦。
他一会儿双手抱头,疯狂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根根黑发飘落,如同他破碎的希望。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老天爷啊,你为何不开眼!这世间的公道在哪里?为何让善良的人受苦,让邪恶的人逍遥!”
一会儿又突然仰天大笑,那笑声尖锐又凄厉,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地府。“哈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金光闪闪的官帽,可它怎么就变成了索命的无常!那权力的宝座,不过是埋葬正义的坟墓!”
他冲到门口,用瘦弱的身体使劲撞击着那扇紧闭的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呼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抓那些坏人,我是县长,我有权力!我要为百姓做主!”
随后又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在房间里乱跑,嘴里念念有词:“黑虎,你这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