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顾南夕被孙姝瑶和苏云烟一左一右搀扶着,围着店铺绕了三圈。
在顾南夕前头,有小厮一边往地上洒精米,一边小声念叨:“河神保佑,大吉大利。”
等顾南夕走完三圈,就见孙姝瑶和苏云烟彼此恭贺。
“恭喜,恭喜,有了河神保佑,你这店铺必定客似云来。”
“同喜,同喜。姝瑶你再得旺铺一间!”
苏云亭扯过顾南夕的胳膊,一同钻进马车里:“河神,不,阿娘,我们去书院转一转。”
低调的马车哒哒地走出京都西南角的藏楼门,直奔京南而去。
顾南夕等人却没注意到,在马车后面百米开外,有推着车的,也有赶着驴的,紧随其后。
不远处的惠民河旁,早有性急的人乘舟前往四里桥附近。
“就在前方!”苏玄明钻出马车,掀开门帘子,遥遥指着那一栋更加破败的农家小院,兴奋不已。
当顾南夕站到院子外,歪歪斜斜的院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倒塌了,溅起阵阵灰尘。
“这是院子在迎接河神啊!那么多年,一直没坏掉的木门,在这一刻,突然坏掉了,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看热闹的人群,坚信这是河神的威慑!
顾南夕不在乎谁是河神,她只在乎,花了600两的农家小院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南夕木着一张脸参观了一遍小院,地方到是挺宽敞的。
三家房屋,外加一个院子,占地足足有十亩。
就是太空旷了,屋内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屋顶,都是露天的!
“阿娘?您觉得此处如何?”苏玄明眨着星星眼,用袖子擦干净院子东北角的石块,殷勤地请顾南夕坐下。
“很好。”顾南夕深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孩子们不吃点亏,上点当,如何能长大?
不生气,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不行!
顾南夕睁开双眼,眼神定定地望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劝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1000两银票不花掉,如何能回来2000两,3000两?
苏玄明的神色先是困惑,随即转向坚定!
顾南夕心灰意冷,在心里盘算下自己的嫁妆,觉得剩下的钱足够一家子过完剩下的几年,这才松口气,决定打道回府。
一同而来的百姓们,亲眼看到传说中白须老农赠与的小院,纷纷怀疑人生。
“这院子,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这得花多少银钱,才能修缮好啊?”
“难不成,这是河神娘娘的第二道考验?”
“方才,我似乎是听到侯夫人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是想考验苏大郎他们,如何用最少的钱,修缮好院子?”
“有道理!定是如此!”
苏玄明等人,汇聚在陈逸轩府上,集思广益。
陈逸轩:“我找我爹爹打探过了。一间普通砖石房六十两,青砖石瓦房一间一百两。咱们这院子,虽然是三间房,但是面积大,得按四五间来算。”
最起码要花三百两……
苏云亭:“近些年,京都建房用木料偏多,皇宫修缮旧宫殿,也要用许多木料。木料大多从南面进口而来,价格逐年上涨。哪怕给我们最低的折扣,一间结实的木屋也要花上七十两。”
建造书院,总不能用茅草屋。
众人愁云惨雾,一千两银子,光买院子和田地就花了六百两,再上税,目前只剩三百多两。
总不能全花在修建房子上,否则,如何雇夫子,如何提供书本和纸墨笔砚?
李明德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私房钱,我爹爹抠门得紧,我只攒下三十两。”
蒋光海红着脸,递上二十两:“我娘正准备攒钱买房子,所以……”
苏玄明见其他兄弟也慷慨解囊,立马站起来,制止大家:“兄弟们的情义,我铭记于心。但我想,阿娘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诶?不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苏玄明浅笑,果然自己才是阿娘的崽,是最了解阿娘的人!
“阿娘绝不会提一些让我们做不到的要求!我们若想建成百川书院,夫子和学生才是最重要的!”
“身居陋室,往来有鸿儒。这才是我追求的境界!”
“说得好!”陈逸轩啪啪鼓掌。
苏玄明摊开一直随身携带的本子:“这是整个小院的建构图,院子虽然破旧,但地基打得极深,梁柱用的亦是好木材,无需更换。我们只需要换换屋顶,再添置些桌椅板凳即可。”
“一块瓦市面上开价十五文,我们用量多,应该能讲到十三文!”
李明德和蒋光海对视一眼,主动牵头道:“行!就按大哥说的办!哪日开始动工?我带着家中的小厮们一同去!我们做不了精细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