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最初的名字(1 / 2)

风枭陡然升起的怜爱之情在花羽的凄厉嗓音里戛然而止。

他迅速抬起头,只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鬼迷心窍,居然会觉得这个疯女人生下的孩子可爱。

花羽在他冰冷的眼神里瑟瑟发抖,却还是坚持着,苍白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比起求饶,更像是喃喃自语:

“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

她尚且保有一分理智,知道风枭如今很厌恶自己,更厌恶从自己而生的孩子。她不敢再说那是风枭的孩子,生怕刺激到他。

经过这场漫长而残忍的精神折辱,花羽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风枭那封信,不过是诓自己过来的一个借口,他根本没有丝毫改变。

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风枭伤害那孩子的手始终下不下去,只好放弃。

他本想让手下动手,当着花羽的面狠狠了结了这个孩子,却发现孩子细弱的哭声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

他还是下不了手。

婴孩在哭,花羽也在哭。

风枭只觉得脑部一阵胀痛,于是不再多待,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

徒留花羽,紧紧抱着重新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心头思绪万千,滋味难明。

风枭调整自己后,又数次来到花羽面前,试图达成钟离心的要求。

可他每次都下不了手,最后只好作罢。

然而他每次过来,态度都极其恶劣,必定要出言侮辱花羽一番。还拿出钟离心赠与自己的各种信物,在花羽眼前展示,反反复复地强调他真正的心上人如何兰心蕙质,二人如何情比金坚。

花羽先前收到来信时或许还心存幻想,以为风枭终有一日会清醒过来,带他们母子回家。

然而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之下,她很快精神失常,情绪崩溃。

风枭对待他们的态度像对待囚犯,负责照看的下人看人下菜碟,自然不会对花羽母子二人有多好。

每日提供的饮食少的可怜,时有忘记,三五日才供一餐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花羽情绪困顿、精神萎靡,每次风枭来后受到言语刺激更是元气大伤,身体负荷越来越重,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母子二人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或许是觉得无趣,又或许是钟离心又要求风枭去做什么事,总之,风枭出现在花羽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孩子三岁后,风枭再也没有出现过。

花羽在经历了多次的动荡又承受了反复的刺激后,精神严重受损。

有时候,她很温柔,像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抱着小小的男孩儿,给他穿好并不合身的灰扑扑的衣服,仔细扎好头发,耐心地喂他吃饭,还给他唱摇篮曲哄他睡觉。

然而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会神经质地发抖,紧紧蜷缩成一团,牢牢抱紧自己,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还会突然跪倒在地不停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歉: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都怪我,是我不配,我不配。”

“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每一天,从早到晚,她嘴里反反复复,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零零碎碎、毫无意义的话。

随着男孩儿渐渐长大,他的五官逐渐显露出来,越来越像风枭。

起初风枭来得很勤快,虽然每次来都要斥责羞辱花羽,对小男孩儿的喜欢却是与日俱增。

不过,每次他都强硬地把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强压下去,务必要表现出一副很讨厌的样子。

负责侍候的下人虽常常敷衍塞责,但见风枭总会隔段时间过来,该提供的衣物和吃食还是基本能保障的。

只是,自从男孩儿三岁多后,风枭整整六个月都未再过来,下人便越来越不上心,最后干脆直接不管了。

无人再提供衣食,母亲花羽又是个靠不住的,小小年纪的男孩儿只好自己出去找东西拿来果腹。

是的,因为风枭久久未曾出现,起初四五个月下人还稍微上点心,到第六个月直接不管了。

男孩儿只好自己试着走出这个从出生起就死死禁锢住他的破旧柴房,到外面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

没有食物的日子太可怕了,饥肠辘辘,坐立难安。

肚子一直在反复地提醒他该进食了,那种抓心挠肺、深入骨髓的饿意常常折磨着他,叫他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

因为从出生以来就吃不饱,男孩儿的身体生长的很慢,本该有婴儿肥的年纪却瘦的骨骼突出、眼眶凹陷。

吃不饱,自然没有力气。他每日连走带爬地出去,也不过是在柴房外方圆五十米内的院子里翻找能吃的东西。

这里是一处农庄,柴房所在位置非常偏僻,周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