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辩思索该以怎样的方式在军中设置能起到政委作用的监军时,灵帝也没有闲着。
军中的贪腐行为让他无比震怒,在对包括八关都尉在内出现问题的将官进行处置之后,大将军何进进言“六韬云,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压四方”。
灵帝考虑到他出巡之时竟还有黄巾余贼敢于袭击他,决定在雒阳西门外的平乐观阅兵讲武,用以彰显武德。
讲武的对象不止位于雒阳的中央军,还有八关都尉部。
何进此举是有私心的,西园八校尉成立后,蹇硕作为上军校尉,实则是灵帝的代理人,在兵权上可以说超过了何进。
大将军身为开府将军之首,何进希望借助这次机会将守卫雒阳四周的八关都尉部拉拢在手。
何进当了五六年的大将军,征辟举荐了许多士人。在个人声望和故吏的数量上,何苗与董重加起来都没法与他比。
而这份影响力同样会投射到理论上三个开府将军都有权力管辖的北军五营上,何苗与董重依旧无法与何进相争。
何进则能通过北军五营和八关都尉部恢复自己大将军的权威,而不是被一个宦官给比下去。
哪怕这个宦官是皇帝专门立出来的。
三月初,灵帝仗剑骑马,立于高台之上,华盖之下。
雒阳内外的军队井然有序的结阵列队,一一走过阅兵的大坛。
何进则立于灵帝所在东北角的小高台之上,统率经过灵帝讲武的军队。
但灵帝的意气风发并未持续多久,阅兵归来,第二日便再一次因风寒卧病在床。
刘辩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探望。
他没想到,只过了一日,灵帝竟这般憔悴。
灵帝的样子,光看起来就比去年年底的那次要严重地多。
去年年底那次虽也久久不愈,但灵帝那时的精气神却比现在好多了。
而且已经三月了,即便刘辩的心中早有准备,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灵帝的病让他心中无比沉重。
灵帝在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刘辩的到来,卧在榻上,听到刘辩过来,强撑着睁开眼,示意刘辩坐在他的床头。
刘辩的表情落在灵帝的眼中,他安抚道:“吾儿放心,不过些许小疾而已,过不了几日朕便能痊愈了。”
刘辩知道,灵帝是惯爱享乐的,如今却拖着病体来安抚他。
他鼻尖登时一酸。
“嗯,我知道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过区区小疾,一定会好的。”
刘辩眨了眨眼睛,阻止了水元素继续充盈。
猛然间,他忽然意识到,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是舍不得的。
刘辩想到过去的种种,他不如刘协那般会撒娇,对待灵帝也不如刘协那般亲近,可灵帝并未因此而疏远他
即便再当个几年十几年的太子又怎么样呢,他同样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这个国家。
刘辩都能看出灵帝的病来如山倒,灵帝自己又如何察觉不到呢,他说道:“你去年监国做的很好,在朕病愈之前,国事就交托给你了。”
“吾儿不必难过”
“是我方才进殿时眼里进了沙子”小小地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刘辩话题一转告诉了灵帝一个好消息,希望他能开心起来:“对了,父皇,去查抄鲍鸿家产的人回来了,总共得了五千多万钱。鲍鸿原来是西园校尉,我打算将这些钱全都放进西园。”
灵帝听到后果然很高兴,只是他已经做不到如上次一般病中惊坐而起了,只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那些朝臣没反对吗?”
刘辩鼻尖又是一酸,却装作轻松的样子笑着说道:“我跟他们说,如果这笔钱要归入国库,以后西园军的钱粮也要从国库出,然后就没人再反对这件事了。”
之后,刘辩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又同灵帝说了些朝中的趣事。
刘辩说着,灵帝听着。
比如有荆州人刘代看不惯一直在搞事的田丰,准备搜集田丰的黑历史上述弹劾,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病愈后当了执金吾的崔烈的耳朵里,结果反而被崔烈先上书弹劾了。
刘辩从善如流地罢免了此人。
说着说着,刘辩察觉到灵帝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在随侍一旁的张让的搀扶下起身。
待出了灵帝的寝殿,刘辩唤来张让的养子太医令张奉,问道:“父皇的病究为何会如此严重?”
张奉答道:“回殿下,太医们诊治过了,认为陛下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是以风寒久治不愈,需多加静养。”
刘辩又叫来为灵帝诊治的太医们,他们的话与张奉如出一辙,他始终没有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
涉及到皇帝的身体安危,没人敢担责任,下结论。
刘辩其实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作为当事人,他很难接受。
他吩咐道:“太尉年后从荆州归来时带来了两个人,分别叫华佗和张机,两人被安排在了鸿都门学编著医书,你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