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火是温柔猫。发火就是狮子吼。哥哥面对面的训斥,严厉得让周莹心有余悸。领教了一次,非常够了。
生病住院也时刻惦记不忘。可见柳小妙在哥哥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迷茫,彷徨,又无助。周莹绕着病房兜了一圈又一圈。
偏远小地方来的女孩子,长得眉眼清秀,小有姿色。孤身北漂,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找准时机,耍耍手段就迷住了。
哥哥上了这船,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无济于事。已经气到翻白眼。
万万没想到,自己中意的沈峻也赫然在船上!不仅仅是气到无语,简直是要活活气死了!
她走了又走,似乎是进了一个迷宫,四面八方都没出路.....
许雅雯实在看不下去,才低调地走来拉了一下她的手。
“莹妹妹,你裤子脏了——”
声音很小,很温柔。
周莹窘得脸颊通红,连忙伸手遮挡,转身急急往浴室跑。
淡蓝牛仔裤拿在手里,黑中带红的血迹,浸出了圆圆的一团,像极了有毒的大蘑菇,甚是触目。
卫生巾忘了换。架不住量大,时间一长,内裤泡得沉甸甸。无辜的外裤也祸害了。
只顾着脱脏裤子,门没来得及锁上。外边把手“咣当”转动,闪进来一个人影。吓得她光着两条腿,青蛙似地蹦到浴帘后躲藏。
“别怕,是我。”
听到是熟悉的女声,周莹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才从帘子后探出脑袋。
“吓死宝宝了。”她依旧不好意思出来,“多亏姐姐告诉我。不然撞见查房的男大夫,完全要尬死在地板上。”
“给。”许雅雯递来两个小包:卫生巾和一次性棉内裤。
周莹接过,摸了摸,又软又暖。眼底一热,边换,边大滴落泪。
穿好了,撩起帘子低声哭起来:“呜呜,姐姐你真好,什么都想到我。哥哥他进了门一直在看手机,好像我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许雅雯抿紧了唇角。周莹扶着周逾去散步,远远地瞥见了裤子露出一点指甲盖大小的血迹。如果那时候提醒,或许可以防患于未然?
然而,她缄口不言。以一种半旁观者的心态,假装不知。
闲着也是闲着。转去电梯旁的自动售货机,买了周逾喜欢的咖啡,顺手扫码了医用纸内裤。特殊时期,笼络感情倒是很好用。
“莹妹妹,我拿回去洗吧?”许雅雯拿起吊在毛巾杆上的牛仔裤。
“这裤子会蹭脏你的包包。医院里的洗衣烘干服务可以用起来。”周莹不好意思麻烦她,一个劲摆手。
“公共洗衣机不太放心。万一碰到流感病毒,周学长感染了怎么办?”
周莹愣了:冬季流感高峰期,心脏病遇到万恶的流感,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不洗不烘干,没有替换的裤子,再着急也回不了家。总不能靠一条纸内裤在人群里晃来晃去吧?
现在不是没钱难倒英雄汉。是一条干净裤子愁死大小姐啊!
许雅雯轻轻抱住了她,不紧不慢地给出建议:
“我开车过来的。你要不嫌弃,车上有我从家里要带去学校宿舍的一箱衣物。反正我们的个子和身材也相似,大小肯定没问题。”
一刹那,周莹的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好难!我到底要不要继续站队雅雯姐啊?”
“这么善良,这么体贴,这么善解人意。错过了一个好嫂子,以后再也碰不到了......”
原本要支持堂哥,现在感动得稀里哗啦,没理由改变立场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看好许雅雯,伯母也看好,哥哥迟早也会看好。
两个女生关在浴室里讲悄悄话。
周逾带上门,独自乘电梯上了顶层。
大片都是夜间手术室。白天很安静。除了窗外的风,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手机回到了身边,恍如隔世。得知患了遗传心脏病,重重地动摇了和一个女孩谈婚论嫁的决心。
他经历了不为人知的激烈思想斗争。躺在床上,沉睡和清醒之间,脑海深处都在思考这段感情的未来。
或许是失去手机的害怕,激活了他压抑着的思念。忽而重新来了勇气,拨打了恋人的号码。
午后,柳小妙吃完外卖三明治,趴桌子小睡。眼皮刚合上,这个久违的电话就急切地来了。
周逾握着手机,别扭地“喂”了一声。习惯了叫她“老婆大人,”突然改了口,竟然不知怎么往下说了。
那头很默契地传来欢快的笑语:“我有一个好消息要与你分享。现在听,还是晚上听?”
好几天未见。思念泛滥成河。她不介意煲电话粥。
“现在,我只想现在!”他抹了抹眼泪,嗓音低而温柔,望向窗外的天空。幸福并着疼痛。
“我拿到户口本了!”柳小妙难掩喜悦,打开抽屉的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