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路灯幽暗,偶尔有散食的人。
他们看到我穿的是病号服,会有人多看我两眼,但也没有人多管闲事。
扒皮鬼死死地盯着程护法,“我会一直跟着他,我看你能护几次。”
程护法轻轻地嗤笑一声,“我不用护着他几次,杀了你就行。”
扒皮鬼怒了,在空中转了几圈,大声咆哮,“观主二十年的心血全部被他毁掉了,哪怕你们不待见观主,观主也为程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你们不替他报仇,还护着仇人?你们比他更该死,该死,死。”
我的大脑有点转不过弯,玄安为程护法家卖过命?
程家和不死鸟神教有关,我隐约听过玄安是叛徒.....
扒皮鬼也姓程,莫非和程护法是一家的?
扒皮鬼被残缺鬼杀死在沉船上,然后遇到缠上陈延瑞的鬼魂,这一切是真的技不如人还是有预谋的?
这个认知差一点烧坏了我的大脑。
扒皮鬼像失去理智一样,在空中疯狂大喊大叫。
程护法静静地站着,像是毫不关心,我却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近乎绝望的忧伤。
扒皮鬼叫嚣够了,一个俯冲过来,不是对我,是对程护法。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想去救她。
不知何时她手指间多了一张动物的剪纸,她把剪纸往空中一甩,一只和牛一样大的双角兽出现。
它晃了晃脑袋迎向扒皮鬼。
扒皮鬼是抱着拼死的决心,脸色铁青,全身化为武器攻击双角兽。
双角兽同样全身是武器,特别是嘴巴,但凡被它咬中,扒皮鬼的身形会淡一分。
我望着半空中死斗的身影,心惊不已,如果扒皮鬼以这样满血的状态杀我,我真的能躲过几次吗。
双方你来我往,阴气太重,连带附近虫子都不叫了。
双角兽再一次找到机会咬中扒皮鬼的脖子,不再松口。
扒皮鬼锋利的指甲撕扯着双角兽,双角兽身体上被拉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口子。
伤口里没有血,同样是触目惊心。
扒皮鬼的身影淡如轻烟,他很清楚,他要魂飞魄散了,满脸的绝望,“老天不公,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偏爱观主一次。哈哈哈,我要诅咒,诅咒程家人死绝了。”
扒皮鬼凄厉的叫声震得我耳膜疼,我没有想到他临死前会诅咒程家人,这得多恨家里的人才会如此做!
我余光看向程护法,她的身姿依然挺拔,细看,她在颤抖。
我不知道她背负着什么,在老坟场。
扒皮鬼的笑声越来越飘渺,最终消失。
眼前一花,双角兽嘴里的人变了,变成了陈延瑞。
我紧张地跳起来一把拉过程护法,“程姐,他是我朋友,你快让它把我朋友放下来,快。”
程护法的眸光如枯井般,扫了我一眼,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
噗的一声,双角兽在原地消失,一张剪纸从空中徐徐而下,落到她的手里。
厌胜法真的很神奇。
我很担心陈延瑞,冲着他大叫,“延瑞?陈延瑞开工了。”
陈延瑞浮在半空中,闭口闭目。他脸上脖子上全是密集的,拇指大小的黑斑,
我不会飞,看着他干着急,仰着脑袋叫,“陈延瑞,醒醒,队长找你。”
无论我说什么,陈延瑞如浮萍一般飘在半空中。
我只好求助的看向程护法。
程护法手指勾了勾,陈延瑞缓缓落到我身边。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他,手却穿过他的身体,一股透骨的寒意激得我打了个寒噤。
我看着陈延瑞身上的黑斑,担忧地问,“程姐,他....他怎么了?病了吗?鬼也会生病吗?”
程护法看了一眼陈延瑞,“被鬼尸虫侵体了。”
鬼尸虫?
我记起来了,在休眠湖里,当时陈延瑞为了救我和七队长,他一口气吞了好多鬼尸虫。
“程姐,怎么才能救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求你告诉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你。”
程护法神色微怔,好一会淡淡开口,“找个寺院,把它装在坛子里埋在槐树下,让高僧每日给他念一遍往生经,净化他的灵魂。”
她说着递了一只坛子剪纸给我。
我傻乎乎地接过来,就是一张白纸剪出来的坛子,在我看来没什么特别的。
程护法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大路走去。
“程姐,这个怎么用啊?”
“你对他说,让他进去就行。”
程护法的声音已在几十米外。
我捏着坛子,左看看右看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坛子对着陈延瑞,“陈延瑞听令,你立刻钻进坛子里。”
陈延瑞没有一点反应。
我怀疑他是听不到,想摇醒他又碰不到他,急得抓耳挠腮,看着坛子想着怎么说才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