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热度渐渐退去,住院部下人来人往,多是病人家属。
他们不解地看着我脸色煞白地盯着小道上的松树。
有位好心人瞅了瞅我,上前问,“小伙子,你怎么了?要帮忙吗?”
这年头主动开口帮忙的人真不多了,我很是感动地摇摇头。
无目鬼扯了扯身上破败的长袍,腐烂的脸转向我,像是在审视,忽然飘到好心人背后,把鬼脑袋一点点探进好心人的脑袋。
他在变相威胁我,我把拳头捏得吱吱作响,他是要玩附身,被鬼附身的人几乎全部会丧失自我,生死被鬼操纵。
“放开他,想杀我,冲我来。”
无目鬼把脑袋缩回来,不明所以地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转移婚内财产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一心想着自救,“无目鬼,你真的不想找到那个女子吗?”
无目鬼死后还为了那个女子唱歌,我不相信他真的不在意她。只要他在意,我就能活命。
无目鬼没有理我,黑洞一样的眼睛盯着被他弄得意识混沌的好心人,“他老婆要和他离婚,他却在想如何把财产转到另一个女人和孩子手里。你们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对待原配妻子的?”
我怔愣一下,搞了半天是他盗取了好心人的记忆,我无语的直翻白眼,余光中鬼影一晃,一脸铁青的扒皮鬼从上面飘下来,落在我左上方。
他对着无目鬼大叫,“他是我的,我的猎物,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你不许出手。”
无目鬼好脾气地点点头,身体往前一探钻进好心人的身体里。
我没办法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无目鬼顶着好心人的身体一步步走远。
扒皮鬼身体缓缓落到我对面,阴狠地直视着我。
我身体恢复得不错,脑袋也很清醒,转身像蛇一样跑,还路得挺快的。
扒皮鬼飘在我的后方,他的手臂可以伸得很长,不时捡起地上的东西往我身上砸。
有时是小石墩,有时是扫地机。
我的运气真好,他一次也没有砸中。
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有的人干脆拿出手机拍视频。
视频中一个年轻男人拼命地往人少的地方跑,身后有物体自动飘起来砸向他。
我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看到这种诡异的画面不应该想到有鬼吗?不应该逃命吗?
忽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拿着手机迎着我跑过来,“帅哥帅哥,我是‘逗你玩’博主,我的账号有一百万粉丝。帅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你的团队在哪?那些东西上面是吊着隐形钢丝了吗?”
我急得嘴角起泡,冲她吼,“让开,快让开。”
小女生不仅没有让,还挡住我,手机对着我的脸,“各位花莱,我就在现场,我来为大家揭秘....”
我侧过身想绕过她,她的动作十分灵活,又挡在我面前,缠着问我隐形钢丝藏在哪里。
我慌乱地转过头,扒皮鬼浮在不远处冲着我笑,手臂伸向地面上一辆电瓶车。
我立刻推开那个女生,往另一个方向跑。
咚的一声,后面是几秒的死寂,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我已跑到大门口,侧过头,人群四散,那个女生被电瓶车砸中脑袋,脑袋碎得像豆腐渣一样,一只眼珠爆出来,像球一样滚到一边。
可惜了,花一样的女生的就这样没了。
一股愤怒从心底直顶着天灵盖,我很想有骨气一回,杀了缠着陈延瑞的扒皮鬼。
真的很想杀了他。
我的心乱了跑时没注意看路,连撞了几个人,最后撞到一人的怀里,一抬头,又是个女人
女人身穿大红色碎花连衣裙,跨着一只白色肩包。
他的长发披肩,皮肤白净水嫩,弯弯的枊叶眉,一双杏眼冷漠地看着我。
我忙道歉,转身想走又觉得她眼熟,不等我细想,扒皮鬼又到了。
我赶紧接着跑,跑出几步忽然转身看着女人,“程护法?”
对,她就是在老坟场
程护法冷漠地扫了我一眼,又看向半空中的扒皮鬼,没作声,转头就走。
我的身体反应比大脑快,立刻跟上她,讨好地笑说:“程姐,我们真有缘,你什么来过来的?是出差还是旅行?我们相识一场不易,我请你吃饭,这里的烤鸭特别有名。”
扒皮鬼一直跟着我,或许是忌惮,没有再出手。
程护法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她不搭理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摆脱扒皮鬼,她骂我都行。
毕竟在杨家集时,从她和吴安顺的对话中可知,她和吴安顺是有仇的。
而吴安顺又说是我舅舅。
这么一算,她打我一顿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一直和程护法东拉西扯,没发现走到了偏僻的小河边。
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