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间屋子,我里里外外找了至少十遍。
屋子里每一寸土我都敲了,没有盗洞。
但是,王俊失踪了。
我站在屋外惊恐地四下张望,现在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草,王俊,别玩了,出来。”
我有些心慌,又十分愤怒,把手拢在嘴边大叫。
没有人回应我,平时嬉皮笑脸叫我沈哥老沈的人丢了。
我发疯一样把屋子附近的杂草全部踩平,还是没有人。
“王俊,别躲了,我回去了,不管你了。”
王俊是一个成年人了,不可能说丢就丢,只能是他逗我玩。
丢下一句话,我扭头就走,走得急,脚下一个趔趄,我一只脚踩进一个坑里。
我顾不得腿疼,直勾勾地看着陷进泥里的脚,不会真有盗洞吧。
我立刻把腿拔出来,扒掉几公分厚的土,里面露出一块木板,木板比簸箕大一圈,已烂了一半。
把木板全部掀开,阳光射下去,
叫了一声王俊,还是没人应。
我思索一番,进屋搬了几张破凳子扔下去,然而自己跳了下去。
菜窖不大,有三米来长,两米多宽,里面有一些杂草垃圾,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我他么的深受王俊那臭小子的毒害,第一反应是找地道入口,在地上墙上敲敲打打。
累得身上衣服能拧出水来,心里是想放弃的,然而下一刻有了意外发现。在最里面的墙壁上还真被我找到一个小洞,一尺见方,洞里有一只小木盒子。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指尖发麻,这种摸盲盒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亢奋。
拿出木盒子。
木盒子没有锁,我迫不及待的打开。
盒子里放着三样东西,一只木雕大鸟,有巴掌大小,样子有点奇怪,红色羽毛,眼珠子是白色的,嘴里叼着一条黑蛇。
第二样是一块牌位,上面只有两个黑字:吴霄。
姓吴?这么巧,这次我回来就是找一个姓吴的。
第三样是一卷竹简,竹简泛着古旧的光泽,一共有十八片,用牛筋串起来。竹简有刻字,然后用毛笔描了一下。
字的笔画工整,可惜,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我细细查看三样东西,非常好奇,这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
吴霄又是谁?
想不明白猜不到,只能回去问大伯他们。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王俊发来的微信。
说他到家了。
我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拔了视频电话过去,王俊没有接。
我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给他发了一条几十个字的‘国粹’。
草!
进了大伯的院子,远远听到说话声,声音很熟悉。
我心下大喜,急忙跑进堂屋,果然,是姑姑来了。
姑姑年过五十,头发全白了,眼角有藏不住的疲惫,看起来比大伯母还要苍老。
“姑姑。”我激动的声音带着颤抖。
如果说我小时候能活下来,还能认识几个字,多亏了她伸出的援手。
姑姑一把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眼中浮出水光:“州州真的长大了,长得真好看。”
大伯和沈小花没在家,大伯母陪着我和姑姑坐着。
姑姑一直拉着我的手,问我在外工作的事。
对于姑姑,我一点也不想欺骗隐瞒,如实说了,我只是一个捞尸人,不是什么沈总,更不会拿出一百万做慈善。
大伯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我是无所谓,反正下午我要去县城了。
姑姑的日子并不好过,姑父染上赌博,有一分输三分,表哥表姐大学毕业后几乎不回来了。
她靠着山上的茶田维系着生活。
我念着姑姑对我小时候的照顾,动了恻隐之心,劝姑姑和姑父离婚,然后,我养她。
姑姑一个劲的摇头,说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大伯母自从听到我不是沈总后,一扭头出去了。
姑姑又和我说了一会话,她拉着我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说:“州州,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很紧张,一边留意门外一边说:“姑,什么事你说?”
“你还记得当年你打人的事吗?”
我点点头,我还遇到那个被我打的人。
“你走后,我一直留意这事。后来,那个孩子从医院回来就傻了。不过,这事没人知道是你打的。你记住了,谁也别说,这事烂在心里。”
我惊愕不已,哪个傻子是被我打傻的?
我失神地盯着脚尖,傻子被一群孩子欺负,口水的样子浮现在我脑海里。
姑姑这么说,不可能是假的。
我心里怪怪的,当年我是恨的,恨不得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