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宋里正喘了好几口气,又是着急又是生气,伸手,“给我拦住啊,一个个的都在干甚?去给我拦住!”
他带来的人手不少,听了吩咐就上前。
而有他这般举动,原本躲在一边看戏的村里人都渐渐冒出了头来。
宋里正更是将拐杖敲的笃笃作响:“给我把人拦住,一个个的都到我们板桥村来放肆,这是要干什么?”
陈彩妮也趁机喊道:“都看什么热闹?这外头的人都打到我们村里,打到我们家门口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今天还是乔家他们都敢打砸,你们就想想,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们了?再说今天是桂花他们一家不在,这些强盗就是选了这个时间,你们就这么看着,等桂花回来了,你们还能得什么好?”
有人听了觉得对,但也有人仍旧不愿意出头,缩在墙后瓮声瓮气:“人家是来要人的,本来就不关我们村里的事,把人交出去不就得了?”
还有人质问陈彩妮:“而且那人本来就是你家带来的,你有本事不祸害乔家,你把人带你自家去呗!你怎么不那么做,这时候要让我们出头了,好处你家得,遇到事儿就找我们大家,你把我们当傻子啊?”
“闭嘴!”都没用陈彩妮开口,宋里正已经先瞪了过去,要不是那人藏在墙后,估计他都直接要把拐杖往人身上抡,“现在是什么时候,外人打到村门口,一个个的软骨头还想着内讧?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来做这板桥村的主了,一个个的这是要上天啊!”
宋里正这时候已经忘记了之前他的犹豫,对于这种神仙打架的事,他一个小小里正,也只想着躲在家里不祸及自身也就罢了。还是宋富贵来了,那是口水都说干了也没把他劝动,直到他最后提到乔家大房,宋里正一下子就蔫了。
是啊,如果张寡妇那一家三口在的话,当然也用不着他出头,人家厉害着呢。他只用旁观看戏就是了,还能掂量掂量这乔家二房现在到底有多少本事。
可人家就是走亲戚去了,事情就这么寸,他作为板桥村里正对这种外村打上门来的事情都不管,虽然说出去也没什么,可张寡妇现在那样子,是个好说话的吗?那马大虎早就放过话,乔家都没把人赶出去,在这时候他不管不顾等于背后给人抽冷刀子,等那一家子回来了,还能饶了他去?就看看乔多福,那还是嫡亲的堂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是说给弄进大牢就给弄进大牢了,之后更是做得干脆利落,又是断亲又是分宗的,那些文书都是经了他手的,他还能不知道那张寡妇现在心有多狠?
回头知道他放任不管让人把作坊砸了把姓刘的那一家子拿走,乔家丢了脸面,回来还不得把账记到他头上?到时候作坊什么能不能开起来他还能不能沾到什么好处不好说,还说不定要把自家给葬送了,那可是巴上了县令的,还有那什么烟云阁,那样的有钱人以后还要跟乔家做生意,肯定也要伸手的,到时候他家可怎么办?
种种思量过后,被架在火上烤的宋里正到底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一旦做出了选择,势必要得罪一方,他就不能再摇摆不定,不然那真是吃力不讨好,两头都得罪。
所以他这会儿呵斥起人那叫个掷地有声,本来有些犹豫的人家,到底还是在里正爷的威逼之下一个个都站了出来。
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马地主一家再势大,他们再不想得罪,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还要在宋里正手底下过活,别觉得一个里正爷没什么,光是里正爷不给写保书,不给身份文牒上盖戳子,进城都别想进,去哪儿都别想去。至于平时饮水用水灌溉什么的,那就更多可以施展权利的地方,他们哪可能真跟里正作对唱反调?
当然,也有人磨磨蹭蹭,看到有这么多人应声了,就想着躲一边的,别说得不得罪马地主,就人家那一帮子壮丁个个手里都是木棒,目录精光凶神恶煞的,这些人在马家堡也是专门打人监工的,那下手可狠了,能是他们打得过的?挨上几棒子那还不是自家受罪?
结果宋里正早就盯上了他们,他已经豁出了自家,还能让这些人跑掉?
“王二、宋五、张小六,你们躲什么躲?现在梭边边,等回头乔二家回来,你们可别想再捞着什么好处!”
“对!我可都在这里看着,今天大家走了的,有一家算一家,以后这作坊招工,绝对不会招那家!连亲戚都不招!”陈彩妮也是豁出去了,“再说,今天我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以后姓马的还不更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今天你不出力,下回马家欺负到你们头上,可别想我们会出头!”
这一番威逼利诱下来,那些本来还眼神闪烁目光游移的人也渐渐定了心神,不管如何,今天连里正都出头了,他们还躲着,那不是担了名头捞不到好处吗?就是还有胆小的,也被亲戚给拽出来了。
“别躲着,告诉你,你今天怂了,那是害了我们大家,你是不是连亲戚都不做了?”
如此一番,彼此壮着声色,他们没有马大虎带来的那些人那么专业的打手棍子,甚至这些人也没怎么专业的练过身手,大家都只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