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呼喝,有人撞门,马大虎就站在打手中间,叫嚣着把刘家人拖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在这里闹事?吃饱了找不到事情干啊?”
关键时刻还是陈彩妮过来了。
她其实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她也有过畏惧,就算不提马地主的赫赫威名,光看这一伙子人,那可全都是壮劳力,也就只有马地主,才能养出这样一群仆从来,不,那都不只是仆从,那就是他们豢养的恶狗,也是靠着这群恶狗,他们才能横行乡里鱼肉乡邻。
陈彩妮怎么不怕呢?她也只是个根本就没啥见识的小农妇啊!
但想想好姐妹给她的哪些好处,她也不可能坐视对方就这般打上门来。
虽然这不是乔家,可这作坊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真要让他们跟砸了刘冬家那么打砸下来,好姐妹花的钱可都全打水漂了。
农人挣点钱不容易,哪怕乔家现在看起来无比光鲜,花钱也大手大脚,可在陈彩妮或者说大部分人看来,也都是靠着儿媳妇的嫁妆,也就能撑一时,真有那么无穷无尽好赚的钱,他们又何必辛辛苦苦建作坊?
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她是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打砸了好姐妹作坊的。
“你算什么人?乔家人呢?他们怎么没来?让他们把刘冬交出来!”马大虎只不过粗粗瞄了一眼,就不屑地勾勾唇角,“把人交了我们就走!”
“刘冬收了钱财说好把妹子卖给我家,结果却把人藏起来了,你们还把刘家人藏起来,你们是想干什么?”
“交出来,赶紧的,收了我家的钱,那就是我家的人,把刘家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进去拿人!”
不用马大虎,旁边已经有人开口,那叫个信口开河,张口就是颠倒黑白。
可就是颠倒黑白又怎么了?乔家人倒是跟他们歪缠啊,说没收钱,呵,刘家都被砸成那样了,谁能找到证据呢?谁知道是不是刘家人把钱花了呢?肯定有很多人尤其是刘家湾那些人愿意来作证的,呵呵,没签契书?把人抓了那摁个手印还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反正在这个地盘上,他们马家就是道理,有谁要来跟他们说道理吗?那至少得出来啊!可看看乔家,啧,他们一来就跑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马大虎就是有这种蜜汁自信,当听到说乔家人不在家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乔家人怕了他躲开了。是,他们不想直接赶人出去,毕竟那会落下不好的名声,但是他们也不敢明着和他们争,这不,一听到说他们要来,居然直接跑了。
这样的猜测让他心中对乔家更为轻视:“怎么,不把人交出来,乔家是要窝藏逃妾吗?”
这样的阵仗,他还说的这样有理有据,哪怕知道多半是瞎说,可谁敢出来跟他辩驳呢?没看见那些手持木棒的壮劳力吗?随便一棒子下来,哪是他们这些老实人挨得住的?
本来就看热闹的人更不敢上前了。
就是陈彩妮都有些畏惧词穷,主要那些人也根本都不给她说话讲道理的机会。无数棍棒阻拦了他,而马大虎已经破门要入了。
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刘春刘秋也听不下去,终于站了起来。
“不!不能叫他毁了这里,我们得了乔家大娘这多日的庇护,已经是幸运了,不能因我们害了乔家。”
刘秋更是悲戚:“既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若我便出门随了他去,也没了这些事了。”
之前马大虎到底还愿意做做样子,他们也就以为还有商量转圜的余地,可他们忘了,恶人就是恶人,他们是会不择手段的,只不过是都想着用最便宜的法子罢了。
而对马大虎来说,他也很冤啊,他也没想做什么坏人啊,那不都是刘家不识好歹吗?他马家一整个家大业大,要纳了刘秋一个村姑做妾,那是让她去享受荣华富贵,进了他马家那简直是吃喝不愁,这样的好事儿,他们不答应就算了,已经够不识好歹了,那刘冬竟然还敢那般对他,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走到现在这一步,逼得他这般打上门来,那都不是他的错,都是刘家不识好歹,是刘家自己选了这条路的!也就是这般坚定的认知,刚刚那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出来才能那般的理直气壮毫不心虚,毕竟恶人的逻辑就是以绝对的自我为中心,什么公平正义若是跟他们说得通,那他们也就不叫恶人了。
“不可能!你去了也没用!”刘冬站起来,“马大虎现在最恨的是我,大不了我出去跟他拼了!”
“你们都在这里待着,我去跟他拼了!”
刘冬本来就不是怯懦的性子,若非有姊妹幼弟在这儿,以他的性子,早就冲出去了,哪怕拼不过也要博个畅快。
“你拼也拼不过,只要我们在这里,终究是会连累乔家,一家人,哪有分得开的?”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刘秋已经泣不成声。
刘春也咬紧牙:“不,不怪你,要说怪,也是怪我,是我被休回娘家,是我带累了家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去跟他们拼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