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对上一双淡淡愠怒的黑眸,池皎皎半真半假地忽悠:
“我要根据你的脉象变化来调整针法穴位,以后每次针灸都要摸着你的手腕进行,你配合一点。”
是得早点领证,不然每次摸个小手都要找一大堆借口,太累了。
顾铮垂下眼睫,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原来是在切脉,不是故意摸他手的,他还以为……
可她会不会握得太紧了?
别的医生把脉只搭几根手指,她软乎乎肉嘟嘟的手全部贴了上来,和他布满老茧的粗粝手掌很不一样。
顾铮放在被子下的手指蜷了蜷,像猛兽主动收敛起利爪,不愿弄伤待在自己身边的……胖兔子。
池皎皎将跑偏的思绪收回来,注意到顾铮体内那股庞大暴躁的能量自发分成了大小不等的六份,盘亘在六处炸弹碎片周围,近乎融为了一体。
浅表碎片携带的能量少,对身体的危害也相对弱些。
可最深层有一处碎片挨着脊椎,能量磅礴且极为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裹挟碎片在血肉里移动,剧痛不止,伤及神经,严重的话,全身瘫痪或者丢命,皆有可能。
可在原主前世记忆中,顾铮的伤似乎并没有这么重。
他从军区医院做完手术后回桃源村养伤,期间没有再做过手术,养了不到半年就好了,虽然变成了跛足,但不影响站立和行走。
根据池皎皎的检查,这六块弹片留在左腿里,顾铮是绝无可能站起来的,那就代表前世军区医院的手术已经把弹片取出来了。
为什么这一世没取出来,是因为那股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异能量影响了仪器检测吗?还是处于其他原因?那股能量究竟从何而来?
池皎皎毫无头绪,干脆就不想了,专心吸收能量。
意识沉进空间,里面翠绿的木系能量逐渐充盈,似漫天萤火飞舞,灵泉叮叮咚咚往外沁出,从一小捧渐渐汇聚成了一大汪,白雾也有向后退散的迹象。
大约过了半小时,两人手贴在一块的地方都汗涔涔的了,最浅表的一处碎片能量才被吸收殆尽。
池皎皎操控木系能量包过去,以类似蚕食的速度慢慢将那块小碎片吞噬了。
顾铮腿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他讶异地看向池皎皎,她不仅懂医,一手针灸术竟也如此厉害?
他在军总院也曾接受过针灸治疗,可那时只能感觉到麻木钝痛,而此刻,他的下半身仿佛泡在了温泉里,疼痛缓解,从未有过的松快,舒服得让他想睡上一觉。
时间差不多了,池皎皎收回手,将金针从顾铮腿上取了下来。
“以后每隔两天我就来给你针灸一次,防止伤口再度撕裂,药就辅以断续膏和阳和汤,待伤口收敛结痂后再进行药浴泡澡,坚持两个月基本就可以脱掉拐杖,康复训练顺利的话,能恢复到你受伤前的状态。”
这话她说得很保守了,针灸和方药在木系能量的加持下,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功效,真正的事半功倍,等伤愈,他的身体机能将会远超从前,攀到一个新的巅峰。
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这是顾铮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压下心中激动,漆黑凤眸亮着两团希冀的光看向池皎皎,无比郑重的说了句:“谢谢你。”
无论他的腿最后能不能治好,他都真心感激她的用心和付出。
池皎皎吸了不少能量,心情甚好,弯了弯嘴角,“快点好起来,我还等你教我功夫呢。”
顾铮微怔,有些意外她会把学拳脚功夫的事时刻挂在心上,是因为她爹池二壮修河坝要回来了,她害怕又被打,才这么想学功夫保护自己?
他是她的未婚夫,有责任保护她,实在不必如此担心受怕。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顾杰挤到床边,一脸关心地道:“二哥你感觉怎么样,扎那么多针痛不痛?”
他伸手想去揭纱布看看伤势,被池皎皎一巴掌打掉了,“你手上全都是细菌,不要去碰伤口。”
她费心费力包扎好的,没两天就会结痂愈合,哪能被这倒霉玩意儿破坏了?
顾杰缩回被打红的手,敢怒不敢言。
“哼,两个月就能治好我二哥的腿,部队医院的医生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你就吹牛吧!”
池皎皎收拾完手上的东西,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既然你不相信,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顾杰年轻气盛,一下就被她激起来了,“有什么不敢的,你说,怎么个打赌法?”
“两个月内,如果我能让顾铮脱离拐杖,双腿重新站立行走,就算我赢,你顾杰从今往后必须对我恭恭敬敬,言听计从,我指东,你就不能往西!”
池皎皎下巴微抬,气势迫人。
说难听点,那不就是给她当狗腿子吗?顾杰恨恨磨牙,这胖女人心眼真是太坏了。
可要是不打这个赌,不就说明他怕了她,服软了?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冲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