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刚要宣读圣旨,夜凌风立马走到他跟前,阻拦道,“此事关系重大,三弟都还没到场,怎么可以现在就宣读圣旨,依本王看,还是等三弟到了再说吧。”
何公公作为首席大监,居然不等准太子到位,就要急着宣读禅让圣旨。
这事绝对不简单……
淑贵妃咬牙暗恨,面上却未表露丝毫,转头看向夜凌风,哀叹道,“卫王,本宫知道,一向你跟老三交好,所以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无论是镜湖之行遇到刺客,还是后来宫里卫王妃设计陷害寒王妃,皇上都对老三的表现十分不满,所以这段时间才格外器重老七,甚至为了老七的婚事,直接推迟了他的太子册封大典。”
“皇上对两人的态度如此明显,如今更是特意立了禅让书,不知卫王还在质疑些什么呢?”
淑贵妃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夜凌风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正在这时,夜璟澜突然跪伏到夜盛天脚边,轻轻拉住他的手,伤心难过道“父皇,这段日子,您安排儿臣去胜天营磨练,又特意嘱咐儿臣,让儿臣平日里不要只读圣贤书,要多多参与朝政,甚至还提拔儿臣的伴读太傅为礼部尚书。”
“您如此栽培看中儿臣,原来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希望儿臣能早早独当一面,所以才煞费苦安排这一切,只可惜儿臣太过愚钝,没能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不过以后儿臣定会努力上进,不辱您交给儿臣的使命……”
夜璟澜这番话表面看是在忏悔,也没有提继位的事情,但却真真切切坐实了皇上对他的偏爱,有力证明了自己正是夜盛天口中那个不二人选!
夜盛天虽不能开口说话,但毕竟掌控朝政二十余载,又何尝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深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责伤心的儿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到底是任人拿捏的绵羊,还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而且仔细想来。
淑贵妃到底深居宫中,单凭一己之力,绝对不可能布下如此大局,甚至顷刻间就控制住了整个明成殿。
而这一个月来,他有意栽培夜璟澜,甚至给了他任意调遣皇城禁卫军的权利。
如果夜璟澜真的有参与此事,那他有今天的下,岂不是全都怪自己引狼入室,咎由自取?!
这样想着,夜盛天又气又恨,胸腔止不住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淑贵妃见状,连忙虚情假意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随后看向夜凌风,苦口婆心道,“卫王,你父皇如今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要再阻拦了,按你父皇意思去做吧,既然你有所质疑,那就让你们都先看看那份圣旨,而后何公公再对外宣读,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淑贵妃见夜凌风没再坚持,从何公公手里接过圣旨,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徐徐打开。
众人凝眸看去,夜凌风更是聚精会神,双眼紧盯着那份圣旨,没有放过上面任何一个细节。
可无论他怎么反复查看。
字迹,内容亦或是上面的玉玺章印,都确确实实出自夜盛天的手笔。
铁证如山就在眼前,众人即使刚刚还有些许疑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夜璟澜就是夜盛天钦定的继位人!
见众人的态度有了变化,淑贵妃面上神色未变,内心却笑开了花。
接下来,只要何公公当众宣读了这份圣旨,那她就能如愿以偿,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为万人跪拜的新皇!
这样想着,淑贵妃志得意满,迫不及待收起圣旨,准备迎接那辉煌一刻。
“等等……”
忽然,夜凌风指着那圣旨上的某一处,眉头一皱,高声喊道,“这圣旨上的玉玺印鉴,为何会有一个缺口?”
什么?玉玺印鉴上有缺口?
霎时间,所有人都纷纷低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原本应该方方正正的玉玺印章,右下角处却有一个月牙形状的缺口,那缺口虽微小到不易发觉,但却真真实实存在。
“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玺印章怎么会这样,难道玉玺不是真的?”十皇子越看越觉得奇怪,忍不住看向淑贵妃,开口问道。
淑贵妃说不出话,眼神闪烁不定,看了何公公一眼,发现他正心慌意乱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后,顿时气恼地不行。
可恶!
刚刚让夜盛天盖印的时候,她以为夜盛天没什么反抗之力,所以便没多加留意。
没想到这个老狐狸居然在这里留了一手。
不过何公公也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居然连这都没能看出来!
何公公和淑贵妃的表情夜凌风尽收眼底。
他眸色黯沉如夜,一瞬不瞬盯着她们,神色冷凝道,“贵妃娘娘,何公公,你们不会是用了假玉玺,伪造了这份圣旨吧?”
夜凌风的质问,让偏殿里本来哀婉凄凉的气氛,陡然间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