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有低三下四来求盛念念做事的一天。
盛念念直接笑出声来,剜着夜无渊的眼神无比不屑冷蔑,“夜无渊,你没事儿吧?”
“方才在胜天营,我刚觉得你还算个男人,转眼就要做禽兽?让我去救江舒儿,救害我的人,你良心不痛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心啊?”
夜无渊好看的俊脸此刻显得有些阴沉,薄唇抿了抿,“不管你怎么说本王,今日,舒儿你必须救!”
当初舒儿为了救他得了心疾,他如何都要报答她。
他如此费力找神医,就是为了解决此事,不能功亏一篑。
盛念念看着夜无渊这副强硬的模样,心里不免爬上一层冷霜。
她知道夜无渊无药可救,却从未想过这人这么病入膏肓。
但转念她想到什么,忍不住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那么执迷不悟,那行,江舒儿,我可以救。”
夜无渊还没来得及高兴,盛念念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淬寒冰,“只是你应该也清楚,身为寒王府的王妃,我绝不可能对江舒儿施以援手。”
“如今我就以神医的身份救治她,报酬自然不能少,我行医救人是有条件的,若是你给我一纸休书,我立马就去诊治你的小白莲,别说心疾了,就是快挂了也给你治的生龙活虎的,还保证她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小白莲虽然讨厌,但若是能用江舒儿的一条命换她和孩子们远走高飞的机会,也算是这白莲积德行善了。
闻言,夜无渊的心头一颤,忽然就怒火攻心的瞪向盛念念,“你休想!”
“盛念念,你究竟为什么老想着离开王府?从前你不是最想待在本王身边吗,如今你三番五次挑战本王的底线,是想做什么?”
“本王是绝不可能给你休书的,也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你想要休书,自己去找皇爷爷要!除了这个以外,本王什么都能给你!”
不知为何,每次盛念念提出要走,他这心里就莫名的烦躁,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浑身上下都不太舒坦。
现在的盛念念他完全掌控不住,她的心思也总是一天一个样儿,给人一种极不稳定的感觉。
夜无渊不敢承认,但心里,竟然是隐隐有些害怕盛念念真的离开的。
盛念念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双手环胸,红裙飘飞,目光冰冷。
“夜无渊,我不管你从前怎么看我,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傻白甜的盛念念了。”
“无论你说什么,今日我都不会跟你讨价还价,要么,赐我一纸休书,要么,你就看着你的舒儿等死吧!”
夜无渊气急,咬牙切齿地,“你是不是非要这么逼本王?”
她明知道,江舒儿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神医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让神医救人!
可休书……他不想给!
逼他?
难道不是他在逼她么?!
盛念念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想,就别耽误我的时间,好好送你那白莲花最后一程吧。”
“慢着!”最终,夜无渊还是冷斥了一声,等盛念念转头时,他极其不情愿地开口,“休书,本王确实给不了你。”
“这桩婚事背后牵扯的人太多了,本王没有休了你的权利,若被皇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气得鸡飞狗跳。”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但你若执意要走,本王可以给你和离书,以三个月为期。”
听夜无渊要给她和离书,盛念念刚有点高兴,就听到为期三个月后,登时不满地蹙眉。
“既然要给,那就现在和离,早日断的一干二净,别藕断丝连的让人恶心,做买卖这么不诚心,你到底还想不想救江舒儿了?”
“本王当然要救人。”夜无渊恼怒的瞪着她,“但本王也做不到现在就同你和离。”
“这桩婚事是五年前你求着父皇赐的,父皇金口玉言赐的婚事,岂是你我能随意和离的?真想着跟本王分开,你当初怎么就舔着脸要嫁给本王?”
盛念念:“……”
这也不是她求的,她才看不上夜无渊这糟心男呢。
但原主的确恋爱脑,害的她现在都没法辩驳他。
夜无渊见她哑口无言,又冷道:“其次,今日你刚陪着本王去了胜天营安抚军心,若是转头就和离了,你让将士们怎么看?他们如今对你的爱戴绝不比对本王的要少,若是知道你我二人和离,军心定会不稳,这是你想看到的?”
还有最后一点,夜无渊却没敢说出口。
时时跟秒秒这两个孩子还没认祖归宗,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放他们离开。
盛念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虽然她很想说这一切关她屁事,但想到那天在宫里,她提了和离的事情后,夜盛天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愿意退一步。
并且军营里的兄弟们也是无辜的,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大家的积极性,实属不太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