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越翻身落在沈止罹身后,被这股强光激得下意识闭上眼,等再睁开时,云鹤禾生炉悠悠悬在沈止罹掌心,其上还沾着沈止罹手上的血迹。
失落许久的云鹤禾生炉竟在此处秘境中,滕云越并未在上面停留多长时间,沈止罹此时背对着他,身型有些僵硬。
滕云越见沈止罹还没有反应,刚想上前,便见云鹤禾生炉颤动一下,下一瞬,久久没有用反应的沈止罹突然软倒。
心头一惊,滕云越慌忙上前接住双目紧闭的沈止罹,一旁的云鹤禾生炉微微颤动,沾在上面的鲜血渐渐被它吸收。
“止罹?”
滕云越轻轻叫着怀里的人,眉心拢起。
周围的竹子自沈止罹碰到丹炉后便停止了生长,仿佛是真正的竹子般,静静伫立着,静谧又无害。
滕云越将软倒过去的沈止罹打横抱起,灵剑乖巧的落在脚下,滕云越抱着人踏上灵剑,和山君汇合。
二人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参天竹林中,并没有注意到那被沈止罹砍断的竹子,分明外表无甚异常,却活活像是被火烤过一般,一丝生息也无。
滕云越跳上玉珩,山君仰头看着安稳躺在滕云越怀中的沈止罹,凑上前去嗅嗅,滕云越让人靠躺在自己怀里,手中捏着那方云鹤禾生炉。
浓郁的生息从丹炉中散发出来,催动着沈止罹体内灵力运转,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可人还迟迟未醒。
丹炉自沾了沈止罹的血之后便认了主,滕云越的灵力探查一圈也没有找到止罹沉睡的原因,人没有大碍,却如同睡着一般,任凭他如何呼唤,沈止罹也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沈止罹原本已经力竭,自那强光出现后,便被拉入一方幻境中,灵力仿佛凝固般,无法催动半分。
既来之则安之,沈止罹放下掐诀的手,环视一周幻境,幻境中种满了竹子,竹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不绝于耳。
竹林中央是一间雅致的竹屋,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烟火气,屋顶上的烟囱还微微冒着烟。
沈止罹打量着这方小世界,进来前,他只碰了那方丹炉,想来这幻境应是丹炉封存的回忆,因着自己的血沾上去了,所以才将自己拉进来。
突然,竹门被人拉开,门后出现一个眉目清秀的农家女子,双手纤纤,唇边含笑,头上斜插一根木簪,倚着门边向自己这边张望。
如此真实的场景,沈止罹恍然间竟觉得那女子是在看自己,疑惑刚刚升起,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沈止罹心头一跳,下意识跳开几步,背在身后的手上现出一把匕首。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止罹握紧手中匕首看过去,那是一个肌肉虬结,皮肤黝黑的汉子,赤裸着上身,腰间系着汗巾,背上背了一大捆柴火,几乎将他身影淹没。
沈止罹防备着没有先出手,抿着唇看着那人扶着柴火同他擦肩而过,二人好像是处在不同空间,无法相互触碰。
那汉子抹了一把额上汗水,目光殷切地看着倚着竹门的女子,脸上挂着笑,急步走过去。
女子从袖中抽出巾帕,迎上前擦拭汉子脖颈,将上面的汗水擦净。
“外头有风,娘子不必在外守着。”汉子将女子的手握住,从她的手中抽出巾帕自己擦拭,明明那般健硕的体格,说话时声音却极力放的轻柔,像是怕吓到那女子似的。
女子嗔怪地睨了一眼男子,轻拍胸口顺气,伸手想要解下男人背上的柴火。
男人忙不迭将巾帕收好,自己解下柴火,将女子扶着进屋。
一切的一切,都是凡间再平常不过的景象,那二人,也同凡间的夫妻并无区别。
二人进了屋,沈止罹并没有跟进去,而是以竹屋为原点,绕着这方竹林向外走去。
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距离竹屋约四五里的地方,郁郁葱葱的竹林景象忽的一变,外头不再是望不到头的竹林,而是起了隐隐绰绰的雾气,外面的景象也模糊无比,看不清明。
沈止罹脚步一顿,绕过一丛竹子,伸手探去。
明明面前是朦胧的雾气,掌心像是碰上实体般,在空中不得寸进。
眸中划过一抹了然,沈止罹掌心贴在空中,慢慢向旁边摸索,走了数丈沈止罹便确定了,这方幻境犹如一个倒扣的碗,整个竹林都被厚厚的结界包裹。
沈止罹无法调动灵力,想强行破除这幻境难如登天,神识也穿不透幻境的结界,将他的每条路都堵死。
不过…沈止罹摸着下颌,转过身看着根根直立的竹林。
这幻境从自己进来后,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危险,唯二看见的人只看得见摸不着,想来这幻境没有害人的心思。
沈止罹顺着来路回到竹林,寻了块大石坐上,静静等待着机会。
皮肤黝黑的汉子将娘子哄睡了,抬脚跨出竹屋,轻轻阖上门,满脸的憨厚被闪着寒光的眼睛破坏,看着有些割裂。
沈止罹来了精神,撑着下颌看着那男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干净院子,将柴火码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