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蹲下身捡起匕首,看着一片狼藉的房子,还有横七竖八的狼尸,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味,这个地方大牛是住不成了。
沈止罹侧头看向大牛,开口问道:“之后作何打算?”
大牛面容沉静,看着面前的废墟,眸中流露出伤感,他上前几步,在废墟中翻找还可以用的东西,闷闷道:“先收拾一下吧。”
沈止罹清理干净匕首,既然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再遮掩,当着大牛的面将匕首和弩箭收进储物戒。
沈止罹跟着大牛一起在废墟中翻找,神思不属下,不慎被尖锐的木刺扎到手,沈止罹轻声“嘶”了一声,抬起手将扎进手掌的木刺拔下,细小的血线顺着掌纹滴落。
沈止罹掏出一方巾帕,将伤口按住,他抬起头,对着埋头翻找的大牛轻声问道:“要不和我走吧?我在任城有家小铺子,包吃住,月钱五两。”
大牛仍旧没有说话,弯身将倒塌下来的大梁扛到一边,从
沈止罹捂着手掌抿抿唇,上前几步,语气真挚:“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恩人并没有恩将仇报的想法,任城是天下第一宗门任天宗所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大牛从一处角落翻出一个包银的项圈,像是他幼时所戴,他珍惜地抹去项圈上的灰尘,将被砸弯的地方掰回原样,小心放在胸口。
大牛找到了东西,直起身看着目光真挚的沈止罹,歪头想了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和沈止罹一起去任城。
沈止罹露出笑意,从储物戒找出一块包袱皮递给大牛:“事不宜迟,我们收拾好便动身。”
大牛接过包袱皮,将老樵夫留下的东西都一一找出来,连坏掉的也没扔,全部收好。
沈止罹唤回散落的鸟儿飞虫,今日进城他打探清楚了,褚如祺的尸身已被找到,他痕迹打扫的很干净,褚如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为的伤口,致命的穿喉伤也是树枝造成的。
褚如祺的惫懒声名在外,修炼不勤,实力不济跌下法器,防备不及下被层层叠叠的尖利树枝穿喉也是正常的,谁让他生性散漫,不思进取呢?
沈止罹接过飞来的小鸟,嘴角勾起笑弧。
大牛将收拾好的包袱挂在背上,在宽阔的背上渺小极了。
“收拾好了?”
大牛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房倒屋塌的废墟,提步闷闷地说:“都这样了,没什么好收拾的。”
今早出门前还在墙边码地整整齐齐的柴垛,已经被倒塌的砖瓦掩埋的一丝不剩,这所充斥着大牛所有回忆的小屋,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沈止罹也没有说话,跟着大步流星的大牛身后沉默地走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只剩下幽幽鸟鸣。
进了城,沈止罹在车马行雇了辆马车,和大牛肩并肩坐在马车上,鞭声一响,慢慢往任城去。
任天宗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宗门选拔在即,不少慕名而来身负天资的少年在任城齐聚,滕云越和樊清尘各带一队,在任城巡逻,人多嘴杂,任城也热闹不少,闹事的也不少。
滕云越带着一队弟子刚解决一起争执,即使修为高深,也禁不住连日来的繁忙,他坐在理事堂,看着驻守理事堂的弟子忙的脚打后脑勺,心内叹了口气,匆匆将茶水喝完,带着弟子往传音来的地方赶去。
“这是我先看见的,凭什么给你?”
“你说是你看见的,谁证明?我还说是我先看见的呢。”
“我钱都掏出来了,要不是你横插一手,我早就买到了。”
“那还是我先拿到的呢,你先掏钱算什么?有本事先拿东西啊。”
……
面容娇俏的少女捏着一柄珠钗,和另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面红耳赤地争吵,一旁手足无措地少年拉着娇俏少女衣角,脸颊涨红,不住跺脚:“阿姐!算了,已经买了不少珠钗了,就让给她吧…”
那少女豁然一转头,声调拔高:“凭什么?我都拿手上了,她上来就让我让给她,哪来的这么厚的脸皮?”
那鹅黄衣衫的少女也来了劲,拉着娇俏少女捏着珠钗的手不放,高声道:“你骂谁呢?你说你先看上了,你拿钱出来买啊,没卖出去的,谁说就是你的了?”
一旁劝了这个劝那个的掌柜苦着脸抹汗,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偏偏这几日生意格外好,首饰卖的快,两位少女争执的那支珠钗就剩下一支了,偏偏两位少女各不相让,谁都想要,一句不对付就吵起来了,看这两位少女衣着不凡,哪位他都得罪不起。
周围已经围上来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将本就不大的铺面挤得水泄不通,掌柜急的额头冒汗,拍着大腿喊着各退一步,吵上头的两位少女理也不理。
掌柜眼尖地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露出的一角白泽图案,眼睛一亮,忙不迭迎上前去,明明人挤人没有一点空隙的人群中,被不可见的力道分出一条道。
身着白泽宗服的滕云越面色沉静走进来,看着吵成一团的少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