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越放下敲门的手,抱胸靠在院门上,黑袍劲装将健硕胸肌勾勒出完美弧线,一向不带情绪的眸子迎着沈止罹的视线,不自觉地勾起笑。
“不渡?你怎么来啦?进来坐。”沈止罹放下埙,声音带着惊喜,说着就要下了地来迎。
滕云越快步走上去,扶着沈止罹的胳膊将他按在原地坐好,轻笑着说:“今日无事,便来看看你,正好碰到你在吹埙。”
话音未落,他又蹙了眉,关切道:“怎的又清减了?病还未好?”
沈止罹收回胳膊,拿了新茶杯给滕云越倒了茶推过去,笑道:“大病初愈,所以清减了些,不打紧。”
滕云越接过茶杯,面上还带着愧色:“是我不好,知你病重,身边又没人照应,还回了宗门。”
沈止罹饮了口茶,摇头:“不渡已经帮我许多,你既有事在身,我又怎好麻烦你?”
滕云越愧色未减,摩挲着粗瓷茶杯懊恼:“我本就虚长你许多,又承了你救命之恩,怎么照顾都不为过。”
沈止罹拢了拢大氅,宽慰道:“你已照顾我许多,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还累的你忙前忙后,你再这般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沈止罹给自己添了热茶,滚烫茶水将指尖烫的泛起桃粉:“我看这几天城中人心惶惶,我那时尚在病中,不渡可知是出了何事?”
滕云越呷了口茶,叹道:“卫国六皇子来此缅怀,回程途中遭人劫道,我从旁护卫,这几天我都在忙这事,六皇子走了才松快些。”
沈止罹不动声色,转着腕上手串,不动声色问道:“既是你护卫在侧,怎还让人劫了道?”
滕云越闷闷道:“倒是怪我,我不喜六皇子,只隐在其后,未曾想只是松懈一瞬便出了事。”
沈止罹眼睫一颤,指尖微微缩了缩:“可有查清是何人所为?”
“未曾,劫道的是木制傀儡,我从未见过,宗门藏书阁只有只言片语,未有傀儡来源。”
沈止罹微微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害得滕云越办砸了差事,羞愧难当:“你办砸了差事,可有受罚?”
滕云越将茶饮尽,坦言道:“终归是我办事不力,宗门罚了我三十戒鞭,我皮糙肉厚,算不得大事。”
话语一出,沈止罹更加愧疚,张张唇,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将滕云越茶水添满。
二人坐在廊下,嗅着梅香和茶香说了会儿话,日头渐起,滕云越看了看时辰,笑道:“已到了晌午,不若我们出去吃罢?”
沈止罹掂量一下银两,点头应道:“也好,不渡帮了我这么多,今日便我来结账吧?”
滕云越不赞同道:“止罹这话好生见外,我本是修仙中人,钱财于我无用,你不一样,怎可让你破费?”
沈止罹推拒两回,还是拗不过滕云越,只得裹紧了大氅,阖上院门和滕云越并肩行至城中。
二人刚落座便有伶俐小二上前招呼,滕云越问了沈止罹忌口,点了几道菜,小二添了热茶便应承着退下去。
他们坐在二楼,挨着窗户,窗外不知名的树舒展了枝桠,点点新绿点缀其中,日头正好,沈止罹推开一点窗缝,各色吃食香气弥漫进来,沈止罹含笑看着窗外。
滕云越给沈止罹摆了筷,蹙眉道:“你大病初愈,如此吹风可合适?”
“我如今已大好,今天天气好,店中亦有炭盆燃着,不打紧。”沈止罹答道。
似是觉得有些热了,褪下大氅,露出月白广袖长袍来,腰间系了缥色腰带,相得益彰,少年人腰身纤细,滕云越看着却觉得过于瘦削了。
滕云越心中担忧,见沈止罹并未露出不适,只能将他杯中热水又添了一道。
说话间,小二领了人上楼,声音还颇为熟悉,沈止罹转头看去,正是于唯萱于唯菏姐弟。
姐弟俩也看见了沈止罹,眼睛亮了亮,挥退了小二,走上前先给滕云越见了礼,这才雀跃和沈止罹问好:“止罹哥,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你到任城住下了?”
沈止罹点点头,问了滕云越意见,见人同意才换来小二添了座位和碗筷。
滕云越在场,二人都有些拘谨,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
沈止罹给姐弟俩添了茶,看着姐弟俩忐忑的样子,温声介绍道:“这位是滕云越,是我好友;这两位是渝城城主儿女。”
滕云越含笑问好,姐弟俩见滕云越态度温和,也放开了些许,捧着茶杯抿了口茶水。
滕云越叫来小二,问了忌口后又添了菜。
于唯菏少年心性,绷了没多久,偷偷觑了一眼滕云越,见人没有多大反应,胆子大起来,迫不及待开口:“止罹哥,你住任城太好了,我和阿姐还想着去平镇寻你呢,没想到今天看见了。”
于唯萱脸颊泛红,一副娇羞女儿态,怯怯不敢看滕云越,听见弟弟的话,跟着点点头。
沈止罹看着于唯萱羞怯不敢言的模样,有些失笑:“不渡,这二位这次是来参与宗门选拔的,说不定以后就是你的师弟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