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塌的草丛,草丛不远处是拴着的马,这会儿正打了个响鼻,身前不远处是身着玄色衣衫的少年,少年盘腿坐着,没什么警惕心,荒郊野岭中还敢将背对着陌生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受着重伤。
滕云越探查一番,那少年没有灵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滕云越放下心,自己没有穿上衣,昏迷之前染血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了,伤口似乎被处理过,有着药粉的刺痛。
滕云越轻咳一声,前方的少年身形微动,转过脸来,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汤,看见他醒了,放下碗走过来,问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滕云越支起身子,胸口传来钝痛,他嘶了一声,少年赶忙将他扶起,身上的外衫滑落,露出绑的乱七八糟的胸口。
沈如止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他的胸口,看到自己的杰作时,脸上染上赧然,声音细弱:那个…我不太会给人包扎,”偷觑了一眼男人脸色,赶紧扯开话题:“我叫沈如止,大概辰时到这的,看到你昏迷了,怕你有危险才帮你草草包扎了下。”
话一出口沈如止便后悔了,世间都在传乌义城的屠城惨案是他做的,虽然自己已经“死”了,难保这滕云越这人听过这事。
“没关系,你包的很好,多谢你了,”男人坐正了,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叫滕云越,幸会。”
沈如止心下一惊,没想到自己难得发一回善心,就捡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面上未变,沈如止觑着滕云越脸色,发现他并未认出自己,心下稍安,试探道:“可是饿了?我煮了肉汤,你喝吗?”
滕云越嗅见空气中飘散的肉香,虽然自己早已辟谷,但沈如止相邀,也不好推拒,便道:“方便的话可以喝一点。”
沈如止挂上笑意,声音也欢快起来:“还没人喝过我煮的汤呢,你能站起来吗,坐火堆旁可好?”
滕云越试探着动了动,对着沈如止点点头,沈如止将外衫给滕云越披上,收好大氅,使了力扶着他的胳膊,将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扶到火堆旁坐下,又从一旁的包裹中取出碗,盛了碗肉汤塞男人手上。
滕云越拢了拢外衫,捧着肉汤细细啜饮,刚入口,心下便生了悔意,这肉汤丝毫调味都无,细品下还可以咂摸出肉腥味,寡淡至极,偏偏旁边的少年喝的不亦乐乎,滕云越也做不出弃食的行径,将肉汤吹凉,咬咬牙一口吞下。
旁边的沈如止丝毫未觉,呼噜完肉汤,便将碗搁在一旁,准备一会儿去溪边洗净,转头看着身旁端坐的滕云越,问道:“公子去往何处?我需前往郦城,可同路?”
“我字不渡,唤我不渡便好,我也去郦城方向。”滕云越侧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沈如止,问道:“你可有取字?”
沈如止怔了一瞬,摇头笑道:“我还未及冠,没取字。”
滕云越点点头,思及自己年岁,可以算是沈如止老祖宗了,只是他二十结丹,相貌定格在及冠时,只观相貌,沈如止唤自己的字也不算失礼。
“那我唤你如止可好?”滕云越看着沈如止,含笑问道。
沈如止点点头,思忖道:“你可要在此休整几天?最近的城镇按我的马力,要三天后才到呢。”
滕云越探查一番体内情况,思忖片刻,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丹药,沈如止坐在一旁,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丹药,作出惊叹相。
滕云越不疑有他,温声解释道:“我本是修仙中人,如此隔空取物的神通不足为奇。”
沈如止收了表情,叹道:“原来是仙人,我还奇道如此重的伤,自你醒来后竟像没事人一样,能动能走的。”
“当不得仙人之名,不过微末伎俩,俗世中也有人测出灵根,踏上仙途,”滕云越含笑介绍,翻手取出测灵石,说道:“这块便是测灵石,如止不妨测一测,有天资的人摸上这块石头便会发光。”
果然如他所说,那块石头在滕云越手上散发的莹莹红光,显示是火灵根,亮度不低,比之沈如止当初天灵根时暗淡少许,想来最次也是地灵根。
石头都摆出来了,沈如止不好拂滕云越好意,便摸上滕云越递来的测灵石,如沈如止料想的一样,石头丝毫未变,沈如止也不觉气馁,将石头还给滕云越,笑道:“看来我是没有天资了。”
滕云越表情未变,收好测灵石,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修仙之人心系众生,惩恶扬善,我这伤便是除妖时受的;身为凡人安稳一生也不枉此生。”
沈如止点点头,问道:“你可是要疗伤?需要我走远些吗?”
滕云越推拒道:“不必,我在此设个阵法便好,如止自便,无需顾忌我。”
沈如止从善如流,点点头,将火堆拨地旺盛些。
滕云越结印设阵,吞下丹药后打坐入定。
沈如止面色未变,借着之前拿出的包裹掩饰,摸出一条肉干含在嘴里,想到滕云越还披着自己的外衫,又摸出一套衣衫放在一旁,斟了杯酒自饮自乐。
直到沈如止酒喝了半壶,滕云越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沈如止放下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