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看着赵珩没有说话,
对于赵珩说的话,他不是不信,但还是存有一丝怀疑。
况且,宋翎有自己的顾虑,这次来南诏不仅仅是为了找师父和宋翎更重要的他要绕路去北羌找皇姐。
赵珩见宋翎沉默,以为他不愿意等自己,心下难免失落,但转念一想,宋翎能这里找他已经在夺权中失了先机,自己又怎么能让宋翎打乱计划在这里等他。
赵珩看了眼,深沉的夜色,转身便要离开。
宋翎站起身,不解地望着赵珩的背影,“你要去哪里?”
赵珩没有回头,低声说:“我去神庙殿中休息,你在这里先睡吧。”
“赵珩!”宋翎绕过桌子疾步走到赵珩身前,轻而易举摁住了他的肩膀,“你生气了?”
赵珩摇头,后退了一步,认真地说:“我没有生气。”
宋翎垂眸打量着赵珩,稚嫩的小脸,唇角紧抿,看起来就是有些不高兴,嘴上还说没有,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因为我说不等你,你生气了。”
“真的没有生气。”
“你要是生气,我也能理解。”
毕竟赵珩用二十年来养蛊,甚至为了救他丢了命。
“阿翎,我没有生气,只是……”
“只是什么?”宋翎问。
赵珩轻叹,“只是,神庙中还留着金莲的花苞,我现在过去睡,能长的更快点。”
宋翎:“……”竟然是这个原因。
宋翎摸了摸赵珩的小光头,“不必急于一时,今夜还是好好休息吧。”
赵珩最后没有拗过宋翎,被宋翎关在了后院禅房中。
虽然赵珩真想要离开,宋翎也阻止不了,但凭心而论,某人还是很想与宋翎单独待在一起。
赵珩不再乱跑,宋翎这才有时间再赵珩的房屋中四处看看。
小小的禅房,打扫得很干净,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入住了,但意外的是,并没有落下灰尘。
宋翎看着没有佛像,只放着的木鱼和团蒲的案桌,想到小小的赵珩,一本正经跪在地敲木鱼便觉得有趣。
窗台内,摆放着长颈青瓷瓶,瓶中放着一朵长茎金色莲花,宋翎垂眸打量着这朵莲花,似乎很眼熟。
视线移到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布画,愣怔在原地。
那幅画主体是一位穿着黑色披风,戴着帽子,手持金莲的男子,骑着马驰骋在漫天黄沙里。
而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的面容虽然不清楚,但凭着画意宋翎竟然可以感觉到他的惊恐。
宋翎仔细观摩,心口隐隐作痛,慢慢红了眼。
反复确认后,他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凭画技感到画中男孩的惊恐,而是这画中人就是自己。
看到这幅画,他便难免想到当年跟着皇姐来到北羌,皇姐失踪,外公死在战场上,自己站在原地的无措和惊恐。
“赵珩,赵珩!”
赵珩正在解衣,听到宋翎的声音,急忙褪去外衣只穿着白色的亵衣,便疾步走出来,“怎么了?”
宋翎的视线从画上收回,他看着眼前不过七八岁年纪却显得沉稳的人,低声道:“你……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我身边。”
赵珩微怔,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一切都了然于心。
“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北羌的战场上,从天而降救了我?”
宋翎感觉自己的心突然乱了。
自己放在心中多年的救命恩人,跋涉千万里来到自己身边,就在自己枕边,但他却从来不说。
他只会说,含璋,我是来救你的。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绝无虚假……
赵珩低着头,光溜溜的脑袋格外圆润,清俊的眉眼染上淡淡的怀念,眉心的红痣格外鲜明。
“这幅画是我救了你回来后画的,那时心中异常庆幸自己跟你去了北羌,而不是原路返回南诏。”
一时兴起,便挥笔有了这副画。
因为赵珩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哪怕是檀辛。
所以他房间的东西都不会刻意收起来,多数都是随意摆放,没想到这次正好被宋翎看到了。
赵珩伸出纤细的小手拉住宋翎的手,“你不要害怕,也不算是跟着你,我只是偶尔会去看你。”
千万年的孤寂,坐拥神庙中的人间香火,看着人来人往,却仍然与世隔绝。
人人对他持敬畏之心,敬而远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孤独的。
直到有天,
有一对来自天启的年轻男女,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孩深夜来到神庙,一切都被打破了。
年轻的女子哭着求他看看自己的孩子,他置之不理。
很快便觉得这孩子太闹腾吵着他睡觉了,又怕他一直啼哭不止会引来山间的野兽,到时候他还得他来善后,更加麻烦。
赵珩不耐烦地打开门,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