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便闲暇了下来,影十一白日里看书或者和楼惊御一起出去玩,偶尔沈子渝来找他,两个人便切磋几下,日子倒也过得快。
楼惊御已经在安排回教的事项了,明明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回去的时候却装了满满四大车。
影十一倒是不觉得奇怪,来的时候楼惊御说京中府邸都备下了各类日常用品,所以才没带什么。
但这些日子在京城的时候楼惊御给他又置办了好些衣物和各类新潮玩意,自然都是要带回家的,可不是东西多吗。
楼惊御正安排过几日回程的车马,抬眼就见影二从外面赶回来。
影二禀报道:“主子,今早朝野生变,圣旨已经下达,季家被抄,牵扯甚广,季忠礼等人不日问斩。”
楼惊御面不改色,已经是成竹在胸,并不惊讶,只笑道:“秦王殿下下手确实还算快。”
影十一点点头表示赞同,“如今季家的事情了结了,倒也省事些,免得他们再生事端。”
虽说他们来京不是为了季家来的,毕竟就算远在赤阳教,楼惊御也可将事情处理好,但如今离京前亲自看着季忠礼自食恶果,看季家倒台,也勉强算是收获吧。
楼惊御揉揉他的头顶,“十一说得对,毕竟谁也不想被苍蝇嗡嗡地烦个不停。”
楼惊御转而对影二吩咐,“你带影卫去查探好了,确保该死的都死了,可别留下什么后患。”
说着将一份单子交给影二,“这上面的,若是朝廷没处理的,你去带人处理了。”
“是。”影二拱手应命。
楼惊御又问道:“季家女眷如何处置的?”
“旨意上说男丁处斩,女子流放或者发卖。”影二答道。
楼惊御面色冷峻,哼笑一声,“倒是仁慈。”
影二便明白楼惊御这是不满意了,“主子有何吩咐?”
“那个季婉,你亲自去解决了。”
楼惊御凤眸微眯,他可还记着这个季婉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欺负十一来着。
“属下领命!”影二回道。
楼惊御摆摆手,让他去忙了,回头就看着影十一笑着看着他。
“怎么啦,十一?”
影十一摇摇头,但止不住笑意。
刚才楼惊御特意问他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来季婉是谁。
季家兄妹去赤阳教的时候影十一确实被季婉找了不少茬,在湖边季婉还打了他又想推他,但这点小事,影十一没放心上,半年之久也都快忘了,没想到楼惊御记得这么清楚。
楼惊御对他一直都很有心,也太过上心。
如此自然止不住笑意。
楼惊御放下手边事务,把人拽着手腕拉过来,力道很轻,影十一顺着他坐在了他大腿上。
“季家自开朝以来荣宠至今,只是这几代下来家风败落,腐烂到了根子里,走到如此地步是意料之中。”
楼惊御和影十一娓娓道来,全当和他讲故事:“到季老爷子——也就是我父亲的生父那一代的时候——”
他不愿意把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当做祖父。
“季老爷子一辈子最爱有两样,一是权势,二是美人。他利欲熏心,一生汲汲于名利,人在他眼里只分为对他有价值的和没有价值的,不光是在官场上,在自己家里也是如此。”
“他娶的正妻是世家大族的女儿,是为交易而娶,有这层关系在还算尊敬,但对于府里那无数的侍妾来说,他便是说一不二的人,在季家无数人都要仰仗他的权威而活。”
“后院侍妾多,生的孩子不少,庶子庶女不下十多数,但季老爷子对自己的孩子毫无耐心和教养之心,他让这些孩子内斗,不管生死,然后从中挑选最出色的以便辅佐他的嫡子季忠礼。”
“我的父亲便是出色的那个,但更因此遭人嫉恨,他看透了这一府里的人都是些牛鬼蛇神,各怀鬼胎,所以才出逃离开了季家。”
影十一坐在他腿上是比他要高的,楼惊御微微抬头看了眼十一,就见少年听故事听得面色凝重,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锁骨。
影十一被他突然动作亲得一个愣怔,低头去看他。
“阿御?”
“嗯,只是个故事罢了,就当听热闹了。”楼惊御笑道,继续讲起来。
“季忠礼作为嫡子,但也没受过季老爷子多少耐心的教导,父亲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母亲是个忙于内宅斗争的母亲,让他就算接了季老爷子的班也受此影响,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季忠礼作为父亲不知晓到底算不算合格,但倒是很上心。”楼惊御说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了句,人在世间角色总是多面的。
“季忠礼侍妾虽多,但孩子不多,季风和季婉更是他的宝贝疙瘩,从小溺爱,无有不应,把两个孩子娇惯成了如今这样,就算我不收拾他们,和他们结仇的看到季家倒台也会上去落井下石的。”
影十一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季风和季婉的性子如此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