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影十一也没休息,趴在床上看账。
楼惊御教他的他学会了,便想自己多看看练习练习。
他趴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着账,看得很认真,时而思索,时而恍然大悟,是个极其合格的学生。
楼惊御坐在床边宠溺地看着他,伸手把床里的被子拉过来盖住他的腰腹。
他抚着十一的后背问他:“我让人把炭盆点上吧?”
已经进了冬季,屋里虽然封了窗子,但还是能觉出些冷意来的。
不过这才初冬,二人又是练武之人,倒并不觉得有多冷。
但楼惊御还是怕冻着他。
影十一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冷的。”
京中建房独有技法,用料和构造本就为了干燥保暖,卧房不像沧澜殿的内室那般宽阔明亮、可两面通风,点起炭盆来便会有些干燥闷热。
在丹栖山温润的气候里久了,影十一怕太过干燥了楼惊御不适应,便不想用炭火。
“阿御,我真的不冷,我还盖着被子呢。”
影十一怕他不信,还把自己温热的手塞到了楼惊御手里。
“你看,我手都是热的。”他说。
楼惊御失笑,“刚吃了饭,可不就是热乎乎的吗。”
他没办法,只好让人装两个汤婆子过来给他塞进了被子里,等影十一又看了会儿账本,便直接将书卷拿走了,把人整个翻过来。
“好了好了,我们十一得睡觉了,不然下午没精神。”他俯下身哄人。
影十一便弯起嘴角朝他羞涩地笑,伸手环住他的胳膊,还真有了些睡意。
“阿御,你也休息吗?”
“嗯,陪你。”楼惊御说着也脱了外袍上了床,把被子往影十一身上拽了拽,抱着人安睡。
没一会儿影十一就睡着了。
楼惊御睁开眼睛,看着床帐上的绣花,神情放松。
他抱着人实在是不想下床,手指把玩着影十一的几缕头发,带着皂角的清香,轻轻亲了亲影十一的脸蛋。
但没办法,还是得去办正事。
楼惊御悄咪咪掀开被角下了床,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就穿上靴子出了屋门。
他约了顾烨舟和赵不迟下午一起商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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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惊御出来一会儿后顾烨舟和赵不迟就到了,二人去议事厅坐着喝茶议事。
“听说季家的人来找你了?”顾烨舟问。
楼惊御颔首,“小事罢了,季忠礼左右现在也没什么精力管别人了,毕竟季家都要倒了不是吗?”
顾烨舟微微一笑,这倒是实话。
“如今朝堂之上局势已经分明,这次季家是谁来都保不住了。”赵不迟说道,话罢喝了口茶。
都是聪明人,楼惊御也不弯弯绕绕,道:“哪种保不住?大夏官员处置之法宽容仁慈,可不要留些什么麻烦才好。”
楼惊御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向来做事都是斩草除根不留一点后患,所以十分不屑朝中那些抄家流放的处置……
贪财害命,官场碾压,权术斗争,甚至危及社稷的罪名,到最后的处置却都是让人琢磨不着头脑,像场过家家一样。
反而那些忠臣良将,一点罪名就牵扯九族。
当今老皇帝在位期间,这些事情发生的可真是不少。
不出二十年,一代人的时间都不到,就又成了祸患。
毕竟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顾烨舟神色依旧温和,知道他的顾虑。
季家的人享了多少年富贵荣华了,自然不会甘心,若是侥幸留了命可又不老实,一定是后患无穷。
“季家的罪名足够大,教主可放心,该斩的人都不会留。”顾烨舟解释道。
楼惊御点头,提前和他说明白:
“本座也不是屠戮无辜的人,那些下人仆从,不过是拿钱干活的,自然不会追究。季家的老弱妇孺和家眷,朝堂也自会发落。本座只解决那些需要解决的,若是这些人到最后没死,本座会出手解决。”
顾烨舟和赵不迟点头表示明白,都是见惯了人心叵测的人,自然明白这一点。
“本王懂得,斩草自然要除根。”顾烨舟回道。
三人要讨论的事情不少,尤其楼惊御和顾烨舟是习惯将手底下事情都捋清并时时追踪的人,茶水都凉了三次。
下人上来换第三次茶的时候又上了新的点心,赵不迟已经累了。
他想这两个人怎么脑子转得这么快呢,还这么有精力。
心里叹了口气,让楼惊御和顾烨舟两个人聊,自己就着茶吃起点心来。
“这点心好吃,我在京城怎么没见过啊。”
等到谈话间隙,赵不迟问了一句。
瓷白莲花盘里的点心圆圆的一个,红色的外皮看起来水灵灵的,里面注着白色的乳酪,咬一口还能吃到里面不同的层次,更入口有些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