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顺王府,流云殿。
暮色渐浓,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伴有星光点点,群星伴月,光辉落下,将流云殿外的别致小院照的亮堂。
流云殿不时有仆从婢女端着酒菜进出,殿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大殿之中,一众丫鬟婢女站在一侧随时待命,殿中几位身披锦绣华服的人围坐,正在高谈阔论。
为首主位,乃是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她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家中晚辈的谈论,举止端庄,笑容亲和。
但谁也不敢忽视她的存在。她便是老太妃陈母。
饭桌上,恭顺王陈谦,和妻儿正笑着交谈,一副其乐融融之像。
陈母看着眼前场景,忽而一顿。
“这几日,怎么不见那南凉王府的王妃,过来叙旧?”
陈母淡淡开口。
此前苏可卿第一次受邀,便是陈母的意思。对于新入京城的势力新贵,那自然是要好好接触一下,打探底细。
王妃待人接物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王府,以及陈云的立场和风向。
依照上次接触来看,那王妃苏可卿处事倒是滴水不漏,松弛有度。
反观那侧妃叶灵儿,是个不爱说话的。试探了几回,却也闷着不做声,全叫那王妃挡了下来。这苏可卿不仅聪慧,手段,情商也是一等一的。
陈母内心思索。
往后却是不见那苏可卿过来府上拜访,却是不知,因何缘故。
席上,一女子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略施粉黛,清丽自然。她薄唇轻启,恭敬回答。
“老祖宗,这几日茶会也不是没有着人去请,她却以事务繁忙为由拒了。可能是刚进城中,各处需要打点,费了些功夫吧?”
这女子便是陈谦之妻,恭顺王府的王妃,陶若兰。
“哦?还有这般缘由,倒是老身多虑了。”
陶若兰微微一笑,开口奉承。
“老祖宗这是哪里的话,能得您惦念,那可是她的福气。”
席间众人笑开,一片欢声笑语。
不多时,陶若兰却是疑惑地看向殿外,眉头微微一皱。
陶若兰身侧陈谦出口询问。
“可有什么异常?!”
“白天便着下人请了戏班子过来,安排在席后给老祖宗解解闷,怎的饭都快吃完了,这院子里的戏台子还没搭好?!人影竟都不见一个。”
陈母和蔼开口。
“怕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无碍,再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
陶若兰起身喊来一位老者。
这人走过来,低眉顺眼。
“那戏班子怎么回事,这个点还未到场?哪有我们老祖宗等人的道理。”
那管家瞬间额头冷汗直冒。
“回王妃,那戏台子找个人过来告信,说今个儿城里不安全,推了这场呢。”
陶若兰眉头一拧,正想发火,院子另一侧一位下人匆匆跑来。
“王爷,有您的加急信。”
那下人手中拿着一封信,交递给陈谦。
陈谦拆开封口,拿出信纸一读,瞬间变了脸色。
众人面色微变。
恭顺王一向沉稳,能让他表情失控,想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陈母淡淡开口询问。
“何事竟叫你变了脸色?”
恭顺王扫视了在场所有奴婢仆从,只见他们战战兢兢,眼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恭顺王一个眼神过来,下人们便知道,该退场了。这群仆从们内心皆是幽幽一叹。
看王爷这脸色,该不会北境匈奴入关了吧?这安生日子,怎么就那么短呢。
入得恭顺王府,已经是他们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恭顺王府上月例都比别家多上半两银子,像陈母这样待人宽厚的主子,遇上什么喜庆日子,还会赏下银钱,算起来一年竟有将近二十两银子。
外头的奴仆,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这恭顺王府,更有些穷苦人家,四处托了关系,想要将自己儿女送进恭顺王府为奴为仆。
只可惜,这恭顺王府的下人,那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贴身女眷,更是经过那伢子精挑细选,再通过统一的礼仪规矩仔细教着,提前记好主子的习惯,这才准被送入府上。
不过他听说,那南凉王府的丫鬟奴才的日子过得比恭顺王府还要好,若是这边不行了,说不得也得去那边打听一下。
一众仆人们退场。
恭顺王眼神凝重,他看着陈母,沉声开口。
“京营,反了!”
在场几人闻言面色剧变。
陈母深深叹了口气,她缓缓开口。
“反到什么地步?可有具体消息。”
“京营主将姜武被副将江舟斩首,其余太子的部众也被江舟控制。但此事太过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