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死掉的都虞侯正是荆门军指挥使的下属,当阳、长林又归其治下,因此收到长林县令的来信后,荆门军指挥使立马派出一营五百兵卒护卫长林。
虽知荆门军久疏战阵,尽是些老弱残兵,但毕竟人数在那,长林县的官员倒也心中安定不少。
考虑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长林县官员集思广益,决定以马勥、杨林为饵,将那群贼人一网打尽。
次日,县令大人升厅,吩咐当案孔目将马勥、杨林的供状招款粘连,然后写下犯由牌,教来日押赴市曹,斩首施行,并将盖有官府大印的告示贴往四方城墙。
第二日早晨,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士兵和刀仗刽子,约有百余人,都在大牢前伺候。狱官禀了县令,亲自来做监斩官。王孔目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
又从牢里把马勥、杨林折迭捆束,用胶水刷了头发,各插一朵红绫子纸花,分别与了碗长休饭、永别酒。吃罢,便被三十余个狱卒推拥出牢门前。
待至路口,已是人头攒动,压肩迭背;得了消息的街坊邻里、往来客商,无不顿足观望。
愁云荏苒,怨气氛氲;悲风乱吼,棍棒森森。差役们将杨林、马勥前推后拥,押到市曹十字路口,监斩官当众宣告二人罪状后,只待午时三刻,便开刀问斩。
柴进一行混在人群中,迫不得已想要行险劫法场。虽知此事蹊跷颇多,但这也正是官府的高明之处,不给柴进等人过多商议的时间。事关人命,柴进众人又都义气情深,来不及等候李助援兵。因此明知是局,也要拼死一搏,闯上一闯。
柴进与孙安、曾家兄弟一起,负责正面营救马勥、杨林;滕氏兄弟在南,马劲、袁朗在北,四人各推辆车子,负责放火制造乱象;卞祥、柴胜则守在城西门口,只待城中乱起,便抢关夺门,接应众兄弟。
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报道一声:“午时三刻!”监斩官便道:“斩讫报来。”
两声过后,差役上前给杨林、马勥开枷,刽子手执法刀在手,便要行刑。
说时迟,那时快,柴进见所有人目光皆汇聚于法场,知晓机会难得,高声呼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毕,抽出怀中尖刀,一马当先,捅翻面前拦路的士兵,朝法场中央赶去,孙安、曾家兄弟见状亦拿出藏好的兵刃,一起发作,将围在法场四周的士兵接连砍翻在地,紧随柴进身后。滕氏兄弟、马劲、袁朗也纷纷点燃事先备好的干柴,推着起火的车子,四下乱撞,冲散人群。
待众人搠翻刽子手,救起杨林、马勥二人时,才发现他们遍体鳞伤,双脚已沾不了地。便让曾密、曾魁背起二人,然后以孙安、袁朗为箭头,朝城西杀去。
一切正朝柴进预料的方向顺利进行时,突然响起一阵哨箭声,随后只见东西南北四处分别出现一队百人左右的军队,似已等候多时,随着令旗摇动,四队士兵架起枪阵,缓缓朝柴进等人逼近。
见贼人已入彀中,那长林县令想要一举而竟全功,冲柴进等人喊话道:“天兵在此,尔等速速放下兵刃,认罪伏法,或可从轻发落;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将难逃一死。”
杨林、马勥不愿拖累众人,纷纷用仅剩的力气喊道:“哥哥(兄弟)快走,休要管我们。”
孙安扭头对柴进低声劝道:“我先护哥哥出城,再回来救其他兄弟。”
柴进闻言怒视了孙安一眼,环顾四周,对众兄弟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义之所向,百死不悔。”言罢,竟操刀冲向严阵以待的士兵。
众人闻言,顿感热血沸腾,士气大振。纷纷呼喊着,拼尽全力挥舞手中兵刃,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孙安、袁朗二人一左一右,将柴进护得严实,往往柴进手中刀还未落,眼前敌人已并排倒下。众人凭着一时血勇,竟砍翻了五十余人,冲出百余步外。
那县令见贼人悍不畏死,躲在暗处,复生一计,命几名兵卒爬上房顶,准备用网兜套住柴进等人。此时百姓都已趁乱逃离,为保险起见,又调来一队弓兵,若实在无法生擒活捉,也只好当街射死了。
经县令这番算计,孙安、袁朗、马劲、滕戣、滕戡虽都有万夫莫当的勇力,却因顾虑重重,一时有些放不开手脚,众人前行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眼见柴进、曾家兄弟、杨林、马勥岌岌可危,将要被擒,值此危难之际,官兵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提着丈八蛇矛的大汉,如离弦之箭朝着柴进众人疾驰而来,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溅起道道血花。其身后拿双锏、大杆刀的两名好汉,许是马不够快,赶到时已是遍地哀嚎,无一站立之人。
卫鹤无奈的将刀扛在肩上,叹气道:“老大下手太快了,看来这次又没法开张了。”
酆泰刚想应声附和,却眼尖看见柴进等人身后还有不少兵士,遂兴奋地高喝道:“木兰山好汉全伙在此,不怕死的过来吃你酆爷爷一锏。”
柴进见这三人身形以及所使兵刃,应就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