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走走停停,又行了半月,方至大名府。只见此处城高地险,堑阔濠深,鼓楼雄壮,人物繁华,舞榭歌台、琳宫梵宇,数不胜数。
中原失去幽云十六州后,大名府便成为了宋朝北方的第一大门户,因此重兵集结,防守紧密。原着中宋江领精兵强将攻打大名府也是相持多日,最后里应外合方能破城。
柴进一行人皆骑高头大马,甚是醒目,为免士卒盘查,遂分批从北门入城来到大名府英雄楼。
酒楼老板庞信原是柴家老仆,在大名府经营数年,此时与柴进相见,面色激动,恨不能终日侍奉其左右。为了日后大业,柴进很是费了些口舌,方打消庞信此番念头。
向庞信问明卢俊义府邸住址后,柴进便带着孙安、卞祥、曾家兄弟前去拜访。
行至卢府,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见仆从们捧着花瓶、花烛,香球、纱罗、洗漱妆合、烛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并雇乐队鼓吹,引迎花担子、棕担花胜轿,陆续从府门走出,看样子正要前往女家迎取新人。
卞祥见此情此景,不由得有些伤感道:“可惜了此等好汉。”
柴进闻言忍俊不禁,他想不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卞祥竟发出这种感慨,好奇地问道:“本是喜事,卞祥兄弟怎反倒不高兴了?”
卞祥只是叹息摇头,却不知如何向柴进解释,一旁孙安笑着接话道:“温柔乡乃英雄冢,这玉麒麟已不足为惧。”话毕,还转身不停地叮嘱曾家兄弟“色乃刮骨钢刀,要想活的久,就要离女人远点”。言辞间对女人避如蛇蝎的态度让柴进颇为无语。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四人却是听得连连点头,恨不能将孙安的话奉为金玉良言。
看来要解决这帮兄弟的个人问题,任重而道远啊。柴进暗想到。
若是此时拜访卢俊义,未免有些唐突。柴进等人遂回到英雄楼,歇息了几日,待卢俊义婚事告一段落后,这才派人递了名帖,隔日又带着备好的礼物,再次来到卢府。
随着仆从进的府门,但见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互相连属,回环四合,牖户自通。进二门方砖墁地,东西配房,东西耳房,别有洞天。
待至客厅,门前立一少年郎,六尺左右身材,十八九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唇若涂朱,睛如点漆,仪表磊落,英武不凡,端的是好相貌。
料此人应就是卢俊义心腹“浪子”燕青,柴进言词客气的赞道:“这位小哥生得如此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卢员外确是好福气。”
燕青知晓柴进身份,自是不敢大意,连忙拱手说道:“小乙不过是主人的仆从,当不得大官人谬赞。”话毕,揭起帘子,带柴进等人入到厅前,卢俊义已在虎皮椅上坐定等候多时。
见柴进已至,卢俊义连忙直起身子,抱拳歉道:“卢某有失远迎,望大官人见谅。”
柴进面带笑意,回礼道:“卢员外客气了,柴某来的仓促,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言罢,便将礼物递到燕青手中,然后双方才落座,曾家兄弟立于柴进、孙安、卞祥座后,燕青立于卢俊义左侧。
品茗茶水,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卢俊义忍不住开门见山道:“大官人来此有何要事,若有用到在下的,但说无妨。”
柴进思量片刻后,不急不缓地答道:“我身旁这两位兄弟,听闻卢员外手段高强,一条棍棒,天下无双,想与员外切磋一二。”
此时卢俊义正值二十七八年纪,气力强壮,终日打熬武艺,未逢对手,又见柴进身旁孙安、卞祥俱是身躯九尺、膀阔腰圆,闻听此言后,顿时有些手痒。
有道是千金易得,对手难寻。好武之人,行事大都雷厉风行,众人来到卢府演武堂,两侧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自与孙安较量后,卞祥颇有一番顿悟,自身武艺也愈发娴熟无破绽,逢此良机,也不与孙安客气,一马当先,选了柄七尺多长的开山巨斧,试了试手感、重量,便摆了个架势,静候卢俊义。
卢俊义见卞祥选用了重兵器,而且使起来游刃有余,不惊反喜,也未选场上的兵器,让燕青取来一把还未上枪头的枪杆,这可是经年累月用拓木为基础制作而成的,因没寻着好铁卢俊义怕辱没了此物,才没上枪头。
二人准备妥当之后,卞祥率先出招,只见他步重如山,斧柄在手中不停转动,未至卢俊义身前便已高高跃起,一招泰山压顶,势若奔雷,迅疾猛烈。卢俊义则吐了个门户,四两拨千斤,枪杆抡成半圆,腰部使力与地面平衡,未退半步便已卸力,还未来得及反击,卞祥第二招已至,斧背卡住枪杆,平移向下削往卢俊义右掌,只听咣当一声,斧背已将地面青砖碰碎,卢俊义顺势而为,右脚轻踹枪杆,身体于空中逆转了两圈,左手反握枪杆,一招回马枪直照卞祥咽喉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卞祥瞪圆双眼,大呼:“来的好。”双手紧握斧柄,青筋勃动,只见一道银光从卢俊义眼前闪过,这招若是打实了,人恐会被劈成两半,虽说卢俊义能确保他的枪杆先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