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一行人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在官道上疾驰,直至天已蒙亮。众人见坐骑都已不停地响鼻子,这才在道路旁寻了处空地,生起火堆,开始休息。
孙安见已追出一百多里地,竟还没看到孟康那伙人影,有些不安地冲柴进道:“哥哥,许是咱追过了,他们徒步应走不了这么快。”
柴进赞同的点了点头,叹息道:“终究是我心急了,这几日辛苦各位兄弟了,待会儿咱寻处县城,修整一日再赶往大名府。”
一旁卞祥不解的问道:“哥哥,咱为何不直接去东京等孟康那伙人?”
柴进笑着答道:“大名府内有一好汉,江湖人称‘河北三绝’,武功天下第一,难道诸位兄弟不想会会此人?”
说起武功天下第一,曾家兄弟都来了兴致,跟着曾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曾涂好奇地问道:“大官人说的难道是那‘玉麒麟’?”
“喔,你也知此人?”柴进暗想:难道此时卢俊义便已如此闻名?
“不瞒大官人,我随父亲在河北行商时,闻听此人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而且是位有名的富商、大财主。”曾涂解释道。
曾升望了望卞祥、孙安,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身手能比过眼前这两位的,遂不服气道:“他难道能比得过两位师傅,敢称天下第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卞祥、孙安二人却是对卢俊义此人生起浓厚的兴趣。
众人养好精神,刚想顺着官道寻处县城,却见一公差打扮的男子慌乱地从林中窜出,那人循着火光朝柴进等人行来。
卞祥、孙安、曾家兄弟皆警惕的握住腰刀,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柴进,柴进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只见那人几乎连滚带爬地来到柴进众人面前,看到马匹时眼神一亮,又见卞祥、孙安、曾家兄弟不知觉地护住柴进,料想他应是主事之人,待喘了口气,拱手冲柴进道:“前方有乱民造反,请这位大官人借我匹快马,来日必有厚报。”
柴进闻言心中有了猜测,只是不大确定,遂面带疑虑地冲那人问道:“此地距大名府更近,你为何朝真定方向赶路?”
那公差面露焦急,时不时朝身后望去,柴进一方人多势众,又不能用强,只得好言解释道:“不瞒这位官人,小的办砸了差事,如今只能去真定州官府报信,拿住乱民的家室,将功补过。”
柴进心中一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乱民之中可有孟康?”
那公差咬牙切齿地答道:“正是此人带的头。”话毕,瞬间犹如惊弓之鸟般后退了几步,手颤抖地指着柴进,难以置信道:“你怎识得此人,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卞祥、孙安、曾家兄弟早在闻听孟康之后,便已将公差团团围住,得到柴进指示后,不费吹灰之力便生擒了此人。
孙安面带喜色道:“哥哥寻的人应离此地不远了,咱要不要迎上去?”
柴进指着晕倒在地的公差,笑着说道:“不必费事了,若真是孟康,定能循着此人沿路留下的痕迹跟过来,咱就在此处候着他们吧。”
果然不到两炷香的功夫,林子中走出一群人,衣袖间残留的血迹依稀可见,孟康看到地上的公差,长舒了一口气,又见柴进等人皆相貌不凡,看着便不好惹,遂言词恳切地说道:“各位可否将这公差交于我们?”
柴进见搭话之人身材修长、皮肤白净,料他就是“玉幡竿”孟康。此人不但有巧夺天工的造船绝技,还擅长水陆两栖作战,对柴进的大业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思及此处,只见柴进神色激动的问道:“来人可是孟康兄弟?”
孟康闻言,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这位官人怎识得我?”
待双方互通姓名之后,倒是让柴进体会了一把原着中宋江的待遇,看来用将近十万贯钱财砸出的名声确实好用。
孟康得知柴进为了寻他,不辞劳苦,连夜赶路,自是感动的无以复加。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面对柴进的殷切邀请,孟康犹豫道:“小弟刚犯下命案,若连累了哥哥,岂不坏了义气。”
柴进洒然一笑,也不多劝,拔出腰刀,走到公差面前。面色复杂、犹豫,唯独没有怜悯,往日里虽从未亲自动过手,但辽国之行,血腥场面也早司空见惯。
此时晨光从茂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应是日暖风和,柴进却背对着众兄弟立于阴影之下。握刀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不再犹豫,柴进咬着牙狠下心来,挥刀割下公差首级,努力抛开一切杂念后,扭头冲孟康说道:“如此,我也是命案在身了。”
孟康见状,几近哽咽,胸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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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掩埋了地上尸首,又清理了衣上血污,孟康带着柴进的随身玉佩,与众同乡赶往真定州。回程时专捡小路,漏网之鱼又已被柴进解决,一行人耐心在真定城外等到天黑,趁着夜色顺利进城。隔日,众人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