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干的吗?书声说,是我干的!
捡狗大吃一惊,说,你疯了吗?姆妈一双小脚,年轻守寡,父亲走时你才三岁,一直以来偏爱你,日夜纺线供你吃供你喝,还让你进私塾念书有工作。你不思报答,我不跟你计较。姆妈跟着我起灶吃饭,你几时过来照顾过他?
书声低着头,不吭声。捡狗又数落起来,追问原因。过了许久,书声才说,我知道姆妈偏爱九生,但她为什么拿走九生的寿年!你看那几个孩子,多么可怜!我去墓地跟她说,她不理答我,我就跟她生气!
捡狗说,我们多帮着九生那一家子吧!放心吧,如今的年代不比过去,我们姆妈愿意守寡,现在的媳妇未必愿意!如果九生的妇人走了,那三个孩子就像我们当年一样,要吃苦了!此后,捡狗不时用卖绳的钱接济九生家。
有一天,书声急匆匆走进门来,报告九生家的被人欺侮了,让大哥去帮忙。捡狗二话不说,操起一把柴刀,扎进腰带,就像当年抓丁一样,往九生家走来,一看,却见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一个是九生家的,一个却不认识。旁边的人说,那女人是外地来的,来九生家找回自己的男人。
九生走后,繁重的农活压在了妇人的身上。有人劝她改嫁,九生家的说,奶奶二十七岁守寡,我也得学着样,不敢破了家风。几年后,她没有改嫁,却让一个男人进了家门,帮她耕地种田。
两人没有谈婚论嫁,村里人就把男人当作上门女婿。有一天,男人的妻子知道了,特意从外地回家,找上门来对九生家的大打出手,说她抢了丈夫。
看热闹的人群围满了村场,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互相对骂着,难听话语却让围观者听得津津有味,哄堂大笑。捡狗冲进人群,对前来问罪的女人就是一个耳光,说,把自家男人抛在家里,只图自己在外快活,还有脸回来兴师问罪!
那女人吃了一个耳光,说,这老不死的,看我收拾你!周围的人赶忙拦住,说老人家打坏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女人看了看捡狗手上的柴刀和身上的腰带,仿佛古代的武士,为此不敢大打出手,只好骂骂咧咧走了。
风波散了,书声感激大哥的出力,说,以后什么都听大哥的,我再也不会朝姆妈的墓地丢泥巴了!捡狗说,你家媳妇守寡不改嫁,这点像姆妈。但她在家里收留了一个男人,这也不要怪她吧!只要她人愿意留下,愿意把几个孩子拉扯大,这个家就还有希望……
鲲鹏听完故事,悄悄对独依说,这个新郎正是九生的后人,果然应了老人家的话,几兄弟都考上大学,在城里上班,有车子有房子,现在又要娶新娘子!
敦煌说,梅江边的规矩,婚礼时需要有双亲在家门口迎接新娘进屋,族人还在劝说,就让孩子的义父出场吧。但是她一直在犹豫。她忧虑地说,我担心婆婆会说我!
独依问,她所担心的婆婆,就是灯花?敦煌点了点头。独依听了非常吃惊,原来灯花已经成为长河之灯站在后人心里,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人世间!
车队在河村停下。梅江风平浪静,风和日丽。装修过的土屋,在阳光下闪亮。下了车,独依拉着鲲鹏的手,一起去看婚礼。婚礼已经开始,但新郎的母亲迟迟没有出来。
独依心里暗暗希望,出来迎接新娘的,不是一个孤单的寡妇,而是两个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未婚男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